姬透：“其实我和他是合作者，咱们是各取所需，不需要和他太客气。”
“这样啊……还是师姐厉害，早知道刚才的茶就不请他喝了，叫燕同归给他泡就行。”
姬透再次无语，燕同归那沏茶的技术……确定不是讽刺？
厉引危重新躺回床上，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师姐，你留下来陪我。”
姬透坐到床边，笑道：“我都陪你几天了，日日看着，不烦吗？”
“不烦。”厉引危很认真地说，“我巴不得与师姐日日相对，从打坐中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师姐。”
就算是亲密的道侣，修炼之时，也会各自分开，哪里会一起打坐修炼的，又不是炼什么双修功法。
姬透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被他弄得很无语。
突然，她总算明白刚才哪里怪怪的，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对明宗子有什么意见？”
在她的注视下，厉引危沉默片刻，慢吞吞地说：“我确实不喜欢他。”
“为何？”姬透不解。
幻海界宗家和玄苍界观云宗交好，两界的修士没什么矛盾，若是遇见时，彼此也会给对方几分面子。明炀这人虽然有时候挺气人的，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要不与他为敌，关键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虽然当年被他说是“木头美人”，姬透也气过一阵，后来见师兄师姐和小师弟将他打得那么惨，她就没再气了。
现在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一个与观云宗交好的势力的弟子看待。
厉引危抿嘴，良久方道：“当年他嫌弃师姐。”
就这样？姬透挑眉，并不觉得小师弟是如此小心眼的人，她又不是灵石，不可能人人都喜欢自己。
果然，就听到他继续说：“师姐差点就和他定亲了。”
这事仍是让他耿耿于怀，每每只要想到，差一点师姐就和别人定亲，可能他们会永远错过，他就难以释怀，同时也看差点和师姐定亲的男人不顺眼。
他了解小师姐的性格，甚至比她本人更了解。
一旦当年她和明炀定亲，成为未婚夫妻，不管她喜不喜欢，都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之举，甚至会履行承诺，最终与对方结成道侣。
他的小师姐就是这么固守成规又重承诺之人。
届时就算他有千万手段，也无法令她动摇，除非他不折手段，直接去伤害她，或者先弄死明炀。
可那样的事，他做不到。
他无法伤害她。
姬透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可是，这不是没有吗……”
原来这事让他如此在意吗？
厉引危默默地瞅着她，没有说话。
当时宗主问她愿不愿意与幻海宗子定亲时，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她竟然抱有那样的情思。
他害怕她答应，又害怕她得知自己对她怀有那样的心思，她不会接受，她爱护他、照顾他，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小师弟。
当时年少，他却已经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第一次开窍，他恍然大悟，原来从小到大，他就对她有极强的占有欲，无法忍耐其他人碰触她，原来是因为他的情思系在她身上。
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生出那样的念头，也渴望着快点长大，破丹成婴，届时堂堂正正地对她表达倾慕之心。
“小师弟？”姬透看他，发现他难得走神了，不禁觉得有趣。
这还是第一次呢。
“小师弟，你在想什么？”
厉引危回过神，见她好笑地看着自己，便道：“师姐，我在想，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对你……便是幻海界来人要与你联姻。”
姬透的脸有些红，“原、原来是那时候啊……”
那时候，她十八岁，他十七岁，好像也挺早的。
厉引危躺在那儿，伸手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幸好这事没成，不然我一定会很难过……”
明知道他这是在示弱，可她还是很吃这一套，任由他再次将自己的手指镶入她的指缝间，交握得很紧，仿佛两人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燕同归过来时，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们……”
这对师姐弟虽然平时气氛很亲昵，但也只是彼此之间默默涌动的气氛，他们还是守礼克制的，很少有这般亲密的举动。
姬透和厉引危看他一眼，两人的手都没收回来，十分坦然。
就是他看到的那样。
燕同归顿时感动坏了，如释重负地说：“你们总算是在一起了……”
“怎么，这让你很高兴？”姬透笑着问，有些不解。
燕同归走进来，像是抱怨地说：“你们能修成正果，我当然高兴！你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将你们摁头凑到一起算了……”
省得他们一个是锯嘴葫芦，什么都不说，一个迟钝无比，总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