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桃揪了揪袖口,目光直视他,寸步不让,语气却十分柔弱:“那我怎么回家呀,天这么热,世子哥哥先送我回去吗?”
她眼中的目的太过明显,狐狸似的眼睛冒着亮晶晶的光。
韩祎瞧着她,淡笑了声,“我派人去郁府给你叫一辆马车。”
风带着点凉意,郁桃几分清醒,她看着男人分明的下颚线,突发奇想的。
“你知道自己长得很招人吗?”
韩祎细密的睫毛颤了下,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一动不动。
“咳咳,别误会。”郁桃看着这张脸,神色认真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借给你马车吗?”
没等他说话,她继续道:“你别误会,担心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从小就挺乐于助人,也挺喜欢夸夸别人。”
郁桃每一步都在自己预期中稳扎稳打,她不知道他信不信,但是这么诚恳的语气,她连自己都信了。
韩祎沉默着,郁桃也不大在意,醉翁之意本不在酒,她悄悄在袖子上抹了抹汗。
“世子哥哥在平阳城哪里落脚呢?马车放在酒楼这处肯定不妥,我这儿人手尚够,你若有事忙,我派人先送到府上。”
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要提前知晓目标的住处,否则如何守株待兔呢?
她转头吩咐翘楚,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前门。
马车过来,两个车夫凑在一起说话。
这一处除了他们,也无其他人。
韩祎神色回淡,言简意赅:“明日归还。”
郁桃不大情愿,手指捏着袖子打圈,他不给个实际的位置,这马车她也不大想借了。
韩祎转身上马车时,郁桃瘪着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他却似未看到一般,低声吩咐着七宿什么,两人窃窃私语,郁桃支棱着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
狗男人,她看淡了。
但在韩祎抬头的一刹那,郁桃习惯性的嘴角上扬,露出乖巧的微笑。
她的眼睛是略略带着狐狸眼的小弯钩,鼻尖秀挺,睫毛翘翘的,眸子晶莹灵气,转起来咕溜溜,满脸坏主意的模样。
殊不知风吹之下,映在韩祎眼中的却是轻薄的春衫,贴着她婀娜曼妙的身形,连胸口的弧度都好比枝头饱满的花苞。
韩祎看着她顿了顿,手伸出窗外招了下,那张红扑扑小脸的主子就踩着扭扭捏捏的步伐,挪到马车旁,娇糯的声线问:“世子哥哥,怎么了呀?”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带着极其强力的目的性,和以往在京中那些前赴后继的大家闺秀别无二致。
但又有些不同。
韩祎捏着手上细腻的白瓷杯,“康棣街,白家府上。”
郁桃眨巴眨巴眼愣了下,很快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弯着眼睛笑起来。
“那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路上小心哦。”
她心里打着主意,会派人送过去就怪了,要送也要亲自上门,才算诚心诚意呀。
韩祎不再应她,送手落下帘子。
车夫一声喝叫,马车很快消失在巷落。
等郁桃回到酒楼时,张锦菱已经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腕,连连发问:“那个人是谁?怎么坐上你的马车就走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郁桃心情颇好,“你猜猜谁。”
“哪家公子,生的比段岐生还好看。”
郁桃鼻腔中‘哼’一声,不屑道:“段岐生是什么东西。”
“那是谁呀?”张锦菱满怀好奇的问。
她夹了口鱼,随口道:“闫韩侯府世子呀。”
“你......”张锦菱瞧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张锦菱手摸上去郁桃的额头,满带怜惜的语气道:“瞧瞧把咱阿桃气的,都白日做梦了。”
郁桃:“?”
“我知道郁苒那事儿让你很气愤,那男子着实也生的很不错,但阿桃。”张锦菱语重心长道:“我们还需保持清醒的,何况平阳那么多才俊,你切勿被那些白脸小书生给骗了。”
郁桃:“......”
闫韩侯府有那么高不可攀吗?
出府时本是两架马车,韩祎的马车轱辘尚且装好,还不能坐人,遣人回去多驾来一辆难免惊动旁人。
郁桃想了想,委屈自己和丫鬟挤在一起。
不巧的是,将在角门的影壁落车,抬头碰见郑氏从郁嶔龄的院子那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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