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郁桃挺郁闷,郁苒对于男人的吸引力便这么强吗?光是站在那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足以引起男人对她的好奇心?
韩祎低头,视线在她脸上轻扫而过。
她对面前人的动作有感而应,像是她不作回答,他便会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一般。
原本打算绕个圈子把此事忽悠而过,郁桃心念一转,微微笑着抬起头,看向仍旧伫立在原地的韩祎。
“郁苒是我的庶妹。”
“可惜就是已经成婚了。”
她直视着那双黑眸,一面慢悠悠用遗憾惋惜的语调道:“就是上个月头,和洛安段家段岐生才完婚,听说孩子都个把月了呢。”
她说完还笑了笑,心想这下能断了你的念想吧,再大的滔天权势总不能光天化日强抢□□。
韩祎立在廊下,听她说完神情仍旧波澜不惊,丝毫没有郁桃猜想中的失望神色。
她有些捏不准,寻思了会儿,难道狗男人不好郁苒这一口?那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两厢安静着。
郁桃捏了捏袖口,忍不住出声打破:“平阳城小地方,人才难得,若是世子在这里,肯定门槛儿都要被踏破。”
韩祎看着她,忽然不咸不淡的一笑。
“门槛被踏破?”
因这笑,一抹醉人的光,从檐上透进来,那样清隽朗绝的容颜盛上暖金的色彩,让郁桃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
这该死的让人沦陷的绝世美貌!
狗男人已经配不上他了,他应该被称作男狐狸精!
热气何时爬上脸颊的她不知道,但她觉着自己脑袋现在就像是一个灌了热水的茶壶,冒着白气儿。
许久,她回过神,眨巴着眼睛捂着良心吹捧:“怎么不会被踏破?像世子哥哥如此才华横溢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人,必定是京中诸多大家闺秀的梦中人。”
韩祎的视线在她脸上不定,从晕红的脸颊,到那双水光光的眼,还有那张总是半真半假的唇,带着特有的矫揉造作的语调,说出些背德离行的话来。
他看着她,问:“你呢?”
“嗯?”郁桃愣忡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自然也是极其仰慕世子哥哥呢。”
“难道世子哥哥不记得吗?我们从小玩扮家家,当时我扮的是什么?”
“不记得了。”他慢悠悠道,“是什么?”
郁桃飞快的看了韩祎一眼。
光是这几个字,她瞧着他的神情,从唇角眼尾无一不含风流的意味。
不太像韩祎了。
韩祎的反应的应当是冷漠无情,再丢出一句杀人无形的话,而不是现在这种境况,让她一向乘胜追击的势头突然转成被动。
“那什么......”
郁桃左顾右盼,试图扯开话题,“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就算了吧。”
韩祎移开视线,伸手推开门,一步跨入。
郁桃挪着步子跟上,却被他挡住。准确来说是转过身挡住她,又往后挪了几步,让她看清楚到底到了何处。
他闲闲的站定,问:“你要进来?”
里头的布置她很熟悉,郁家这几间客房里头这一间是其中最大最敞亮的,木几架上摆放着错落有致的松兰盆栽,右侧帘子遮蔽着一张供人休憩的床榻。
她慢吞吞的看了一遍,最后抬头,眼神中带着雀跃:“我......可以吗?”
......
“嗯?”韩祎偏过头,眼神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
郁桃点头:“知道。”
不然为什么我还需问你同不同意呢?这毫无疑问正是本小姐矜持的表现啊!
韩祎瞧着她,一脸正经无常的神色,仿佛对进入男子房内这件事毫无概念,或者是已然轻车熟路。
片刻,他侧身让出一人可过的位置。
郁桃踟躇不前,倒不是因为她怂包,而是原原本本根深蒂固在身体里的约束告诉她,这是男子的房间,男女大防。
但脑中又有另一股带着气的声音在疯狂叫嚣:
进去吧!拿下闫韩侯府世子,离你的世子夫人又进一步!
从此把郁苒踩在脚下,让她痛哭流涕后悔不已,让她对你三叩三拜嫉妒羡慕!
她永远是动作比脑子更快的人,尽管两个小人还在斗争,不分输赢,但是她的脚已经踏入。
咦?就这么容易?
郁桃有点不敢相信今日的韩祎。
往前一小步,离世子夫人进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