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惯不怕人,生的熟的站一块都敢上去说两句。
红晕却渐渐爬上齐升恒的脸,有些过于纤长的的睫毛微微颤了下,被自家阿娘几句话兜底,忙不迭朝郁桃拱手,“不必,不必。”
从始至终,蒲于瑞都未过多言语,连目光在郁桃身上的停留都是短暂而又礼貌的。
郑氏看在眼中,在心里暗暗点了下头。
午膳过后,两位哥儿早早散去,郑氏留了两位在院中喝茶。
张锦菱只得张夫人半日的应准,去郁桃院中吃了井水凉过的果子,没多会儿回了府。
下晌日头西沉,郑氏欲留她们用晚膳,只是宣成侯夫人与小姑奶奶暂居平阳城,时日本就短,应酬却不少,晚间还有别的约定。
宣成侯夫人临上马车前,拉着郁桃的手说:“颜姨家中也有两女,年纪与你相仿,若是下回来京都,可不要忘记来找颜姨说说话,我让那两个丫头带着你玩。”
郁桃连忙应下,扶着她的手送上马车。
郁桃一转头,和蒲于瑞目光对上。
宣成侯府马车前,蒲于瑞驱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朝她点了点头。
郁桃站在母亲身边,微微颔首,目送一行人离开。
傍晚的日光被云遮挡,像是破碎的玉片,零零散散。
转过郁府胡同,宣成侯府那架马车的帘子晃了晃,宣成侯夫人望着大马上的儿子,忍不住絮道:“阿娘看,这郁家姑娘很是不错,人生得貌美些,但性情纯善,我和郁家夫人相识的早,阿桃的性子像她,若是你好好对人家姑娘,阿娘就认认真真给你说下这门亲。”
蒲于瑞咳了一声,道:“母亲还是再问问姑娘家的意思。”
宣成侯夫人愣了下,片刻脸上浮出笑容,“你这孩子。”
作者有话说:
内啥,我那两本新文《全星际唯一的兽耳娘》和《神明请你动动心》都写了那么一小章,宝子们看看有没感兴趣的,可以收藏看看。
第五十一章
从府门处往内院走, 郑氏心情像是舒坦不少,嘴里念叨着,“我瞧这孩子真不错, 是个踏实的,说话有条有理, 加之你颜姨一向是个心善的人, 差不了。”
郁桃看着傍晚的夕阳, 有些惆怅,顺嘴接道:“那您这回心可落下肚子里了。”
郑氏睇她一眼:“什么叫我的心落回肚子里, 到底我是为谁操心?忙前忙后一整天?”
“唉哟,肯定是为我这个女儿呀, 都忘了娘亲忙碌一整天, 肯定累着了。”郁桃连忙凑上去, 挽着郑氏的手臂, 讨好道:“女儿扶着您,慢些走。”
郑氏脸色微霁, 但过一会儿,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把郁桃的手打开,拧着眉道:“不行, 我思来想去, 蒲于瑞也是个人才, 但你呢?”
她上上下下将郁桃打量了一通,搅得郁桃胸口一跳,心知不妙。
果不然郑氏露出挑剔的眼神, “若是头回见, 这张好看的面皮儿还能将人骗一骗, 实则呢?”
郁桃摸摸鼻尖,小声争辩:“院中有绣娘,账目有账房先生看,琴棋书画若是喜欢自有大家来弹,我何必为难自己?”
郑氏恨铁不成钢,戳着她额头道:“连账目都算不清楚,一间铺子几天的进项都能盘算一上午,一手女红做得一塌糊涂,水鸳鸯都能绣成四脚猫,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能拿出手,连先生都说你弹古琴还不如请个木匠在梁上锯木头,书倒是看了一肚子但是成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鬼怪志异,小时候还敢拿着道士的桃木剑说要去捉妖成仙,字画乱的像是鬼画桃符,棋盘上黑白子都不记得到底多少个......”
郁桃走在一旁,最后听得郑氏一声叹息,“果然,得我十年教导,你却成了一只花瓶,我如何对得起你未来的夫家?”
郁桃:“......”
最后她被郑氏关进院中,每日琴棋书画练着,美其名曰出阁前的快速提升。
郁桃如何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像张锦菱一样被拘在院中做女红。
她觉着由此番倒是发觉了一桩生意,若说家家户户的千金小姐们,定不能人人都像郁苒能长成书中的范本,但是要想在婆家立住脚,那必得在出阁前恶补一番,迅速提升琴棋书画还有治家理财的贤能才对。
她很是有一番想法,于是在房中戳破手指头的第三日,终于忍不住下了请帖,请张锦菱上门一同做女工。
张锦菱看到帖子,吓了一大跳,将帖子来回翻了几面儿看,几乎能将薄薄的纸盯出洞来,才抬起头,皱着眉问丫鬟:“送信的可有什么其余的话要说?”
丫鬟很是不安,仔细想了一番,摇着头道:“不曾有其他话。”
张锦菱拎着帖子,倒在榻上好一会儿,突然顿悟,阿桃应当是遭遇了同她一样的出阁前的危机。
张家马车来的突然,门房婆子在石坎前午睡将醒,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起来将角门打开,让马车进去方想起问,“打哪里来的?”
牵马的小厮掏出一把枣递过去,堆笑道:“是咱们张家小姐,常客了不是?”
婆子咬着枣,并不多在意,点点头兜着手往回走,“确实是常客了,咱们姑娘同张姑娘,嗐这关系比亲姊妹还亲。”
入府并不得阻拦,也不见门房往郁大夫人院中通报,张锦菱心放妥,这大约只是郁家夫人的一番兴起。
不过走到院门口,看到门前驻守的婆子,张锦菱还是狠狠的被吓了一跳。
“何必呢?”
她进门看着卧在榻上的郁桃,啧啧摇头:“何必呢?前两日见你还在外头,才子佳人好不羡艳,如今就被关在院中做女红了?”
郁桃没有理会她的嘲弄,只喊拾已闭上门,一手扯过张锦菱,秘密道:“你可想过成为闺阁里隐秘的女富商?”
张锦菱一头雾水,“什么?”
郁桃左右逡巡,压低嗓子重复:“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在平阳城做桩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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