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您说明缘由。”
其他人也都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啊,含香蛊嗅到凶手身上的凤香之后不是会变成妖异的赤红色么,苏公子的蛊虫既是幽蓝色,那苏公子应该和凶手无关才对,为何要将苏公子抓起来,反而不抓香囊内蛊虫颜色已变成赤红色的太子妃。
莫非这位殿下竟要当众徇私不成?
可是也不对,大靖朝谁不知道东宫和长胜王府的那桩旧怨,若真有机会抓住这小世子用蛊虫害人的把柄,太子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众人更加茫然了。
春云堂内,更是一片人仰马翻。
太后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下意识道:“这不可能,元璞这孩子最是善良守规矩,怎、怎么可能是谋害人命的凶手,这、这一定是搞错了吧?皇帝,你赶快把太子叫进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万不能冤枉了好孩子啊。”
云杉长公主亦跪在太后膝下泣不成声,请求太后做主。
玉妃和班妃则都神色复杂的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显然一时也无法接受如此打击。唯大皇子元樾急得几次想冲出去,都被玉妃厉声制止。
她极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偶尔发一次,却是疾言厉色,颇有震慑力,元樾不敢造次,额上的汗落得更密更急了。
魏国长公主亦心脏怦怦直跳的坐在原处,并小心的拿手拍着胸口,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虽然外面已经群情激愤,但她依旧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吧,那个从小就仗着学问好处处压她儿子一头、夺了他魁儿成长过程中所有光环的苏煜,
竟、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元如茵的儿子,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实在……太刺激,太意外了。
她真害怕她会激动得心脏停止跳动。
她更害怕,她的手一离开胸脯,这一切都只是梦一场。
她一个嫡长公主,被元如茵那个小白莲欺压在身下这么多年,终于要翻身了吗?
老天爷,终于要开眼了?
太后还在催促圣元帝。
圣元帝无奈道:“母后,你没看到太子正在办案么,朕怎么将他叫进来?方才云泱被冤枉的时候,也没见母后这么着急上火,母后何不静下心来,静待局势发展,说不定一会儿就又查出苏煜也是被冤枉的呢。”
太后:“……”
她怎么觉得,皇帝是在讽刺她。
“母后。”
云杉长公主伏地而泣:“请太后为元璞做主。”
“好了。”太后刚在圣元帝面前落了脸,正不高兴,被这哭声搅得心烦,训斥道:“你好歹是个长公主,整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你自己养的孩子,是什么样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哀家相信,清者自清,只能元璞行的端立得正,太子不会冤枉他的。”
话虽这么说,太后依旧紧张的握紧手里的拐杖,密切留意外面的动静。
云杉长公主不敢再多言,红着眼立到一边,手指将帕子狠狠绞在一起。
殿外,苏煜在听到元黎命令的一瞬,面上血色便唰得褪尽,整个身体都狠狠颤了下,这种寒颤来自灵魂深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感觉,偏过头,目光迷离、震颤而震惊的望向元黎所在的方向。
元黎负在身后的手捏得咯咯直响,面无表情问:“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是如何露馅的?”
他声音沉而慢,冰冰冷冷的,仿佛雹子砸在冰上,没有一点感情,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失望。
苏煜又颤了下,说不出话。
元黎扯了下嘴角,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转过身,漠然与杨长水道:“有劳师父揭秘了。”
杨长水叹口气。
抬起睿智的双眸,朗声与众人道:“劳烦大家,都打开自己腰间香囊看一看。”
众人悚然变色。
“杨前辈,这里面可是见血封喉的蛊虫,我们都不懂武功,怎么敢打开看。”
“杨前辈,您刚才不是已经和柳大人、宋大人检查过了么,为何还要我们看。”
“对呀对呀,这种阴毒之物,我们可不敢碰。”
听到众人如此反应,杨长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再次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苏煜:“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
苏煜似乎猛然想到什么,整个脸部肌肉都狠狠抽动了下。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在地。
离他最近的裴士元吓了一跳,忙扶起他,看向杨长水:“前辈,您的意思,学生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打开你腰间的香囊看一下。”
“可是……”
“打开。放心,有老夫在,世上再厉害的毒蛊都伤不了你。”
“是。”
大约是终于到了接近真相的时刻,裴士元手指颤抖的捞起腰间香囊,一点点把封口打开。
“这、这是——”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裴士元遽然变色。
“怎么会这样,竟是……赤红色。”
“什么!”旁边顾子真等人见状,也纷纷打开自己的香囊,毫无例外,都是赤红色。
吴仲勋与元鹿见状,也跟着打开,剩下的其他人都发觉了异常,或颤抖着手指,或心跳如鼓擂,都纷纷将手伸向腰间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