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说,寇季在外面圈养了一个美男,供自己玩乐。
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若不是寇季整天在寇准面前晃荡着,寇准八成就信了。
毕竟,寻常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那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是偷看人家俏寡妇洗澡,就是整日里往烟花柳巷之地钻。
纵然那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读书人,也会纳一两房小妾,偶尔躲在闺房里偷乐。
也正是因为如此,寇准才打算出手,管一管寇季的婚事。
向敏中听到了寇准的话,脸上終于浮现出了笑意。
“那老夫在府上等你派人送庚帖过来。”
寇准缓缓点了点头。
此后几日。
寇准背着寇季,给向府送去了庚帖。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八字不合。
寇季跟向嫣八字不合。
这让两个背地里一起谋划的老倌心里有些不爽。
他们找了七八个合八字的,得出的结论都是如此。
不仅没有听到一句好话,甚至一个比一个说的恐怖。
什么二人结合,必定会祸及满门;什么二人结合,寇向两府都会糟难;还有说寇季有早夭之相,肯定会早死的。
然后。
这些人被两个恼羞成怒的老倌,送进了刑部大牢里。
一个妖言惑众的帽子,稳稳的扣在了这些人头上。
在两个老倌的强势镇压下,之后帮寇季、向嫣合八字的人,一个个净说好话。
两个老倌这才满意了。
等他们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向敏中的夫人出面,拦下了此事。
向敏中的夫人信佛,平日里没少往大相国寺跑,所以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特别敬畏。
她知道寇季和向嫣八字出了问题,两个老倌强势镇压,非把两个人的八字合在一起,明显不妥。
所以阻拦了这桩婚事。
两个老倌为此还跟向敏中的夫人强辩了一番。
最终也没辩出一个结果。
此事不了了之。
从合八字开始,到合八字结束。
寇季全不知情。
他完全不知道,他差点多了一桩婚事。
他全身心的盯着朝廷征讨西夏的战事。
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
大宋这个强势插入战场中的强龙,也抬头了。
李昭亮率领的十五万兵马,在拿下了龙州以后,直扑牛心亭,夺下了靖边、横山一线的长城。
折惟忠率领的五万人马,拿下了洪州以后,兵出洪州,直逼西夏军事重地嘉宁,在古乌延城,跟李德明仓促组织起来的三万西夏兵马大战了一场,战而胜之。
此后一路长驱直入,杀向了嘉宁。
种世衡率领的清涧城兵马拿下了韦州以后,跨过了瀚海,拿下了西夏的博乐城、耀德城,转战向西,攻占峡口、鸣沙、应理等地。
三路兵马,气势如虹。
西夏在长城以南的疆土,有一小半落在了大宋手里。
随后,大宋连连获利。
李昭亮的兵马在拿下了靖边、横山一线的长城以后,以长城为屏障,向西夏的石州、银州一线进军。
二月末,克石州,三月中旬克银州。
折惟忠在嘉宁大战西夏兵马,战而胜之,拿下了西夏的宥州、盐州,他占据的宥州、盐州一线的长城,跟李昭亮占领的长城,连成了一条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种世衡率领的兵马,相继拿下了峡口、鸣沙、应理等地。
四月底的时候。
整个长城以南的西夏疆土,几乎全部落在了大宋手里。
折惟忠的兵马和种世衡的兵马,会师灵州川河畔,准备向西夏的灵州逼近。
然后,李昭亮率领的兵马,在拿下了银州以后,迟迟没有动静。
李德明见长城以南大部分的西夏疆土落在了大宋手里,他一面派遣使节,到大宋朝堂上各种哭诉,各种表忠心,一面在抵御辽人的同时,让其子李元昊,率领十万兵马南下。
以前,大宋只要有攻打他心思的时候,他就会派遣使者到大宋,各种哭诉,各种表忠心,无往而不利。
大宋不仅会放弃攻打西夏,反而还会赐下很多好东西给他。
可这一次,大宋好像是铁了心要跟他翻脸,他多次叨扰也没有用。
在灵州川河畔,李元昊率领的十万兵马跟折惟忠、种世衡的兵马对持着。
折惟忠、种世衡的兵马到了灵州川河畔以后,并没有冒然出击。
他们在等李昭亮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前来回合,然后同李昭亮的兵马一起,逼向灵州,拿下整个西夏长城以南的疆土。
可他们在灵州河畔,等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有等到李昭亮出现。
就在他们频频向朝廷上书,询问李昭亮为何迟迟没有动作的时候,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
李德明和耶律隆绪,双方合计近百万兵马,决战于定州。
李德明巧施诡计,掘黄河堤坝,引黄河之水,倒灌辽军,辽军大败。
号称霸主国的辽国败了,号称百战百胜的耶律隆绪败了,败在了西夏王李德明手里。
辽国不可战胜的信念被摧毁了,李德明的威势一下子拔高了起来。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可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种世衡见自己多番催促,朝廷也没有动向,当即差遣有生死之交葛怀敏快马加鞭赶到汴京城,亲自询问此事。
葛怀敏也是将门虎子,其父是已故太尉葛霸。
葛怀敏入京以后,找到了寇准。
并连同寇准二人一起入宫。
面见刘娥。
资事堂上。
刘娥端坐在座椅上,面无表情。
寇准阴沉着脸,盯着刘娥,沉声道:“太后,李怀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率领的十五万兵马,待在银州迟迟没有动静?
如今西夏大败辽国,势头正猛。
若无李昭亮率领的十五万兵马协助,朝廷之前收复的那些西夏疆土,只怕又要被西夏人占回去。
说不定西夏人还会借此南侵。”
刘娥眯着眼,低声道:“折家军历来忠勇,种世衡素有智谋,有他二人固守在灵州河畔,绝不会让西夏人南侵一步。
哀家相信他们能够挡得住西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