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妈还活着,早该在霍铭出车祸的时候就要出现了,可柳晔穿越过来这么多日,愣是不知道霍铭还有这么一个妈!
柳晔倒抽一口冷气。霍铭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摊上这么一群冷血的亲人!
“喂?”霍铭接起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面朝柳晔,莫名其妙,满脸写着:你怎么还不去洗漱?
柳晔见他那表情,顿时觉得有点尴尬,立即一溜烟地跑到卫生间去。
关上门之前,听见霍铭在外边很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你忙吧,不用回来看我了。也就那样了。”
不知电话那端霍铭的妈妈说了什么。
霍铭继续说道:“真的,我没事。早在车祸之后我就有了心里准备,一开始虞医生不是说我肯定终生失明吗?要不是萧思琪她老公说我可以做手术,我哪里还会抱上希望?现在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点罢了。”
柳晔把门关上。两手捏起拳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向洗脸池看去,霍铭的牙杯和牙刷都刚刚好地摆在本来应放的位置上。霍铭是一个盲人!
一个连眼盲了都不愿麻烦别人的霍铭,却被本该最亲近的人那样漠视与对待。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柳晔心里憋得难受。站在洗脸池前,用力地朝自己脸上泼了几捧水。
等他出去的时候,发现霍铭已经坐在床边按了床铃等待早餐了。
“我跟我爷爷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霍铭问道。
柳晔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被他那么一问就愣了。
“呃……是。”
“城北那块地我一定要得到。”霍铭居然主动向柳晔提起这件事,“后天拍卖会,你陪我去一趟。”
“啊?”柳晔没反应过来。
“我眼睛看不见。”霍铭表示他需要柳晔的照顾。
柳晔便就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他就反悔地摇头。“不行。”他说道。
“嗯?为什么不行?”
“城北那块地不好。”
“什么?”霍铭好像无法理解柳晔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是说……那块地买下来对你不好。”柳晔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霍铭竟笑了,唇角微扬。“八字还没一撇呢,竞争的公司很多,你急什么。”他的声音清亮好听,带着引诱柳晔说出真相的蛊惑味道,“你为什么说那块地买下来对我不好?”
“怎么可能对你有好处?”柳晔身子微微前倾,认真道,“你都要让出总经理的位置了,霍氏还能给你什么?你这是给他人做嫁衣!”
柳晔就差没直白地说,他是在给霍铖铺路。
“你在替我着想?”霍铭好像有点不太相信。
“废话!”柳晔急了,“认真跟你说,那块地别买。”
霍铭笑意不减:“我也认真跟你说,那块地我必须买,因为我是霍家的人,我就算不能再回霍氏,临走前总得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吧,这块地我已经跟了很久了。”
柳晔张着嘴,如果有一个鸡蛋,他肯定能直接吞下去。他就郁闷了,怎么会有霍铭这样耿直的人呢?且不说人都要离职了,买地的好处他拿不到一分,就说霍家人是怎么对他的,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不甘心?
柳晔的不忿很快在敲门声中泄了气。
送饭的护工推着小车进来。
柳晔扶着霍铭坐到桌子旁边。
见到霍铭一副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的样子,柳晔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是了,这个时候的霍铭根本就不知道他父亲和弟弟将来会怎样对他。而他爷爷虽然把他当作有用处的打工人,但好歹也培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完全不关心他,霍铭怎么可能因为即将离职,就把手头上快要搞定的事情全部扔给其他人。没有责任感只顾自己,依照霍铭的性格,他根本就做不到。
多说无用,柳晔陪霍铭去拍卖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霍铭出院。
柳晔原想在霍铭出院后就去凤山派出所问问陈旭冬的事。这件事不解决,一直拖着,他心里特别不爽。不过后来想了想,觉得与其再浪费一笔钱坐车进市区,还不如在拍卖会那天等拍卖结束之后,再开车拐到派出所去。
问过霍铭。霍铭同意了,还说要陪柳晔一起过去。
霍铭笑说想不到柳晔这人这么顽固,派出所到现在都没给他打电话,显然存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希望柳晔干脆忘掉,或者让陈旭冬和柳晔私下解决。可柳晔就非得把派出所搅得不得安宁。
“我也不想再去派出所麻烦那些警察。”地皮拍卖会当天,柳晔和霍铭坐在车里,一路向拍卖行而去。柳晔再一次跟霍铭讲到他和陈旭冬的事。
“他一直不肯公开道歉我有什么办法?还有,他雇人当街打我,派出所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很明显这事被他们家花钱摆平了。”柳晔拿着手机,手机里关联着银行卡,银行卡里有霍铭借他的五万块钱。有钱就行,他时间多,大不了天天坐的士进市区一趟,蹲坐派出所那边,谁怕谁啊!
霍铭坐在柳晔旁边,轻轻一笑。“打你的人被磊子手下逮住,非说跟你有矛盾,没有人指使他们。”
“呸!”
“那些人进了派出所也坚持这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