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采菱的介绍,唐钰微微一笑:“嗯,不错不错。”口中虽是在夸奖,只是语气中透出的却是满满的不屑。
唐钰的态度便引起了公愤,加上与他联袂而坐的云采菱,原本热闹的斗诗会立即成了激烈的批斗会,众矢之的自然是第一次出现便拉走满满仇恨的唐钰了。
“请问这位兄台,陆公子的诗文有何不足之处?”
“你若觉得不好,这便也作上一首,大家比个高低。”
“就是,明明自己不会,还在一边冷嘲热讽,真是有辱斯文。”
等到院中的声音渐歇,唐钰这才拱拱手:“各位,陆公子才思敏捷,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有些小小意见,若是说的不对,还请海涵。”
在众人的怒目而视之中,唐钰开始侃侃而谈:“就诗作而言,在下不懂平仄,也就不胡乱点评了,陆公子说将这一壶酒倒进江河里与民共饮,看似崇高,实则却让人有眼高手低之感,毕竟江河如此广大,这酒却如此稀少,谁能喝出酒味?还不如与在坐的朋友共饮来得畅快。”
作为穿越者的唐钰对这个国家是没什么归属感的,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与民同甘共苦的空话,以自己所能,照顾自己周围的人,便是他此刻的目标,仅此而已。
短暂的沉默之后,院中再一次爆发。
“简直一派胡言……”说唐钰是一派胡言,却又没什么话反驳,也只能重复一句,“简直一派胡言!”
更多的人明白陆勋的诗文的确是一种让大家以为他很高尚的自我标榜,毕竟天下间真正能做到与民共饮的又有几人?无非也就是想提高自己的个人魅力而已,只是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便可以了,真要说出来,这不是与扇陆勋的耳光无异么?
人声嘈杂之中,陆勋起身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位兄台看来心中也有佳作,不如吟出来让大家共赏如何?”
一旁的云采菱也带着一丝期盼望向了唐钰,如果他的诗能够一鸣惊人,想来自己今日将他约来的效果便太好了,至少比她原先的设想要好上一千倍。只是他这样一个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人会受他人的挑拨与激将吗?
就在云采菱感觉手心已然出汗之时,唐钰笑了笑,拨开人群走到书台之前,拿起笔,添饱了墨汁,似乎并未做太多思考,笔便落在了一张洁白的宣纸上。
因为自幼学习中医的缘故,唐钰在爷爷的教导下也是写了十多年的毛笔字,这叫继承传统文化,对于繁体字,他自然也是会写的,此刻他的字龙飞凤舞,虽与那些书法大家相比还有些差距,总算也有自己的风格,洋洋洒洒二十个字写完,唐钰丢下笔,抬脚便出了院子。
一旁靠书台最近的一位书生将镇纸移开,拿起那张宣纸捧在眼前。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醉卧九天外,笑看浮云生。”
轻声念过,院落里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出了院门,唐钰四下闲逛,远远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小胖子站在亭子里吃蚕豆。从石桌上拿起一颗吹去包衣,小胖子将豆子放在手掌上,双手相击,豆子受力向上弹起,转瞬落进正下方小胖子张开的小嘴里。
唐钰上前两步微笑着阻止:“你这般吃豆子,可不太安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