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钰笑笑,“那在下可真猜不出李兄的用意了。”
李堂依旧不作解释,又指着身后的滔滔江水,问道:“若是以长江天堑为要冲,能否守住金陵城,将宋军阻于江北?”
“这话李兄应该去问南唐后主。”
李堂只是叹一口气:“苦于当年没有助力,金陵城孤立无援,如今的形势却大相径庭,相信不会重蹈我祖上的覆辙。”
唐钰再笑笑:“李兄何以如此自信?”
李堂闻言竟学着唐钰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若是在大宋的西方也同时出现一股势力,与金陵城遥相辉映,与北方的汴京呈三足鼎立之势,如此一来,唐兄以为金陵能否偏安一隅?”
唐钰默不作声,只是眯着眼睛看向李堂,想来他后面的话便是今日邀自己前来相见的缘由了吧。
果然,在片刻之后,李堂开口了。
“长江虽险峻,只是上游的过江渡口太多,金陵城根本无力驻守,若是上游被唐兄你所掌控,你我二人牢牢掌握住长江天险,想来宋军也无计可施了吧。”
“我?”唐钰似乎并不明白李堂言语中的含义,“在下区区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又怎会有能力控制长江上游?”
“明人不说暗语,此话可是唐兄所言哦。”李堂微笑着压低了声音,“公子暗中经营武定县之事,我们可是查得一清二楚,还望公子不要抵赖的好。”
乍一听闻武定县这三个字,唐钰的身子微微一颤,只是脸上并未表现出如何的吃惊之色,而是平淡说道:“在下本为武定人士,如今有些积蓄便打算回馈乡里,这也算经营?”
李堂摆摆手:“据在下所知,唐兄可不是武定人士哦,阁下的原配夫人白渔儿出身观音镇,虽说地处武定县内,却是大宋边陲之地,紧挨大理,而白氏本不是汉族姓氏,如此一推敲,唐兄究竟是否为宋人,也是值得商榷的一件事。”
唐钰沉默不语,只是眼露寒光,显然是已起了杀心,李堂又是一笑,并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内:“阁下手中拥有震天雷这等杀器,与武定县要一个镇子管辖实在是轻而易举,如今渡口镇便是你唐家的后花园,只是你实行的户籍政策可谓天衣无缝,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镇内,只是若要存心向朝廷举报,说你在西南拥兵自重,你猜当朝丞相大人会如何抉择?”
唐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双手的掌心也满是冷汗,后背已然浸湿了一片,此刻凉爽的江风袭来,竟让他感觉分外冰寒。
自穿越以来,虽从未主动招惹,他所树之敌也有不少,只是无论是广陵的宋彦淳,亦或是汴京的沐辰风,甚至是右相司马光,没有一个似今日这位李堂这般能带给他无所遁形的恐惧感。
在此之前,对方已然摸清了他所有的底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处心积虑?
沉默了良久之后,唐钰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想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