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唐钰朝着水军大营内看了一眼,几处营房外有数名水兵正围坐在一处闲聊,不远处的港口里停泊着十多艘大宋战船,操场上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哪里有什么操练水军的样子。
“你们在演练何种战术?怎么如此的鸦雀无声?”
“此乃我营中机密,你一个外人瞎打听什么?小心本官治你一个刺探军营之罪,识相的,赶紧滚。”
“瞎了你的狗眼。”听着这个水军士兵的大放厥词,站在唐钰身后的楚枫闪出来朝着对方便是一脚,那军士冷不防被人突然偷袭,根本躲避不及,胸口被踹了个结实,向后退了几步,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止住了身子。
灰头土脸的站起身,军士便要拔刀,不远处正在闲聊的水军士兵听到了辕门前的吵闹,也寻声走了过来,便在那十多个水兵准备动手将这四人擒下时,一卷金色的丝绢被楚枫握着横在众军士面前。
“真是好胆,也敢对朝廷钦差动手。”
众人都是一愣,举着刀的手也微微顿了顿,这帮人整日与风浪为伍,除了休沐时去明州城内闲逛一圈之外,基本不能离开水军营,又哪里见过京城来的圣旨?
“你……你说钦差便是钦差了?钦差不去驻军大营,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我看你们就是假冒的。”那被踹的军士也算机灵,无凭无据的只拿出一卷黄布来便说是钦差,那钦差便太好当了。
“兄弟们,我们将这些冒充钦差的拿下,送至驻军大营,说不准还能得到奖赏。”
受了他蛊惑的水军们再一次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见唐钰的身后又闪出二人,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以免挨踹,等到众人站定,这才看见那两人一手持一个小小的黄布包裹,包裹小巧方正,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里面裹着的应该是官印。
另一人所持的是一个黑色镂空饰物,只有一根手指长短,雕刻的图案好似一只半卧着蓄力,下一刻便要暴起伤人的猛虎。
“这是……可调动两浙路水军大营的虎符?”这位军士也算是祝浪的亲信,见过统领大人精心收藏的虎符,的确与这位大汉手中所持的别无二致,只是虎头的方向不一致,祝浪的虎头朝左,大汉的虎头朝右。
有圣旨,有官印,有虎符,若说这位青年不是钦差,那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所有人放下刀单膝跪地,便连之前那位气势汹汹的传话军士也是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生怕钦差大人一个不高兴让自己人头落地。
“如今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是自然,大人请。”众人纷纷站起让开了道路,那军士急走两步准备去大帐报信,却被唐钰拦下,感觉到大事不妙,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躲在唐钰的身后不敢露头。
揭开营帐的大门,当中一群醉生梦死的军官不由得勃然大怒,纷纷摔掉手中的酒碗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擅闯军营者,杀无赦。”
唐钰掏出一枚金色令牌在众人眼前晃了一晃,这群军官的酒立即醒了大半,只是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见了唐钰手中的令牌,也不知如何自处,只能将目光尽数投向人群正中的祝浪。
“下官不知大人查营,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听了那名军士的低声汇报,祝浪原本因醉酒而泛着红光的脸立即变得惨白,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见礼,只是在他低头行礼的那一刻,众人都能看到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落,打湿了地面上的黄土。
“祝统领此言差矣,本将可不是来巡查大营的。”唐钰收起了令牌,带着不喜不怒的平淡表情将在场之人统统扫了一眼,这才淡淡说道,“本将奉陛下手谕接管明州城水军大营,暂代两浙路驻军水军统领一职,祝统领的官衔不便,只是在本将统领大营期间,祝统领不得插手水军事务,直到本将离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