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皱眉沉默了良久,对于金陵城内的柴奕与李堂二人,他总认为是可能动摇大宋根基的心腹之患,赵家是从这两个家族手中谋得的江山,如此说李家可能有些牵强,太祖皇帝因为一首《虞美人》将后主李煜与小周后赐死却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柴家,更是赵家的旧主,若非太宗皇帝赵光义得了帝王象征的传国玉玺,只怕到如今柴家也不认可赵家的皇家地位。
对于此二人的处置,王安石曾经想过动用刺客暗杀,只是这两家盘踞金陵百余年,党羽众多,若是将这两人刺杀激怒了这两家,大宋说不准还真能承受一场兵灾。
如今北方局势稍定,各方势力蛰伏,正是大宋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之时,实在经不起任何的风浪起伏。
相较自己的手段,唐钰的办法却是柔和了许多,只要金陵城没有完全脱离大宋的掌控,给这两人治理上一段时日又如何?金陵直辖城,听起来倒是有些王霸之气。
“金陵一事暂且不提,再与老夫说说钱塘。”提及钱塘城,王安石的脸色有些阴沉,当日苏轼在朝堂之上因为变法一事怒怼自己的一幕,小肚鸡肠的丞相大人似乎还是历历在目,“你在金陵的事了,不回京城,却大老远跑去钱塘,不会只是想去与苏知州合作一首《水调歌头》吧?”
丞相大人的心结还未完全解开啊,看来被贬钱塘的苏轼还得在任上多待几年了。
“苏大人在钱塘城梳理西湖,建筑苏堤,更是侦破案中案,替百姓寻回公道,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小侄对苏大人却是极为钦佩的。”
“哼,那也是他理应做到的,算不得什么功绩。”王安石冷眼斜视着唐钰,“至于那个什么案中案,你手上可有刘森与十一个刘家随从的人命,旁人不知,老夫可是一清二楚。”
唐钰尴尬一笑:“那厮不是动了我家丫头的心思,小侄也不会想着去动他,再者说小侄也算是为民除害,算不得滥杀无辜吧。”
“那明州城呢?”王安石压低了声音,“那可是假传圣旨,你小子果然不怕死吗?这一路走过去,你能被判斩首三次。”
唐钰闻言满面黑线,这楚枫也太没骨气,说了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不想刚到了京城便将自己给卖了,枉他这一路口口声声叫自己“少爷”,到最后却是一个卖友求荣的货。
“小侄与明州城水泥管辖督办曹榕实在不熟,若不给些威压,他哪里能乖乖就范?为了顺利修筑海堤,小侄这也是权宜之计。”
“哼,你总有说不完的借口。”唐钰提到了水泥,王安石也不由叹一口气,“既然说到了水泥,那便好好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