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男子,女子的心思更为细腻,虽然整幅后世的中土地图被裁剪成了二十多份,棉布工坊的姑娘们人手一份却也是绰绰有余。
云采菱的房间太过狭小,姑娘们都将地图拿回了自己的卧房,只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再次折返,一同带回的,还有新鲜出炉的地图。
新图真中有着七分假,假中带着三分真,若是没有实地勘测过,必然看不出当中的端倪,而原本城池的名称都被抹去,便更加显得真假难辨。
云采菱让虎子将真图收好,明日将假图拿出来当着辽使的面复制:“若是对方问起为何没有城池名称,你便说这些只有你大哥知道。”
虽不明其意,虎子还是点头称是,看云采菱运筹帷幄临危不惧,白渔儿总算恢复了些精神:“那我们究竟要如何营救钰哥哥,总要想出个万全之策。”
云采菱凝眉沉思:“情况越是不利,我们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幽州乃军事要冲,又是大辽的重要城池,必然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壁垒森严,只凭府中的人手根本无法成事,况且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受对方监视,绝不可有所异动,否则必将陷夫君于不利。”
“那我们便只能苦等?”
云采菱摇摇头:“我们不能动,自然有能动之人,我即刻修书一封,将夫君的下落告知丞相大人,若是相爷能够意识到夫君于大宋的重要性,必然会想方设法施以援手,至于夫君那边,既然他能传回一次消息,便会有第二次,想必他也在暗自谋划,我们需要等他的信号行事。”
听了她的分析,白渔儿又忍不住哭出了声,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重压之下几近崩溃的宣泄,而是云采菱为她排忧解难之后的欢喜,她环抱着云采菱,泪眼朦胧之下的撒娇令人生不出半点不喜:“采菱,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芙儿朝着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真丢人,还长房呢。”
一切照计划行事。
翌日,耶律明宏的手下天未明时便已登门,虎子拿出了连夜赶制的假图,照着昨日的法子依样画葫芦,先绘出外围的轮廓与中间的名山大川,之后裁成数块,只是为了保密起见,辽使并未雇佣大批人力临摹,而是亲自动手。二十多幅图,他并不打算假手他人,便连虎子也只能在一旁监管,如此夜以继日,足足临摹了两天,这才完全复制了一份揣在了怀里。
出了汴京城,这位行事谨慎的男子便将马匹换成了马车,到了燕山,又将马车弃之山谷,只在密林间穿行,徒步穿越了燕山山脉,在另一处驿站里租了马,这才快马加鞭往幽州赶去。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躲开唐府有可能派出的跟踪之人,若是让他得知,唐家早已知道了唐钰此刻的所在而并未派人尾随,会不会因为羞愤而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