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富商似乎对翠玉失去了兴致,八十多件拍品,真正能够引起注意的也只有区区几件,而且这帮人似乎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便结成了联盟,只要有一家开口报价,便再无人追加,正是因为买家之间的默契,我们的很多拍品几乎是低价出售,还有几件根本无人问津。”
虽然从运送原料开始到雕刻完成结束,一次翡翠开发的循环所耗成本并不高,五十万两的收益早已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但是在经历过初次竞价会的火爆之后,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翡翠价格的瞬间回落,即便是唐钰,对于第二次竞价会的成果也略感失落。
在这千年之前的大宋,作为后世之中高端首饰的翘楚,翡翠根本不为人所知,更加没有什么品阶的加持,那尊在唐钰看来能够卖出天价的玻璃种帝王绿如来法相被人以高出低价一百两的价格买走便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放在后世,哪怕只是法相上的一个指甲盖,都能卖出千万吧。
在这帮土包子暴发户的眼中,渔州翠玉与西域白玉一般,只是色泽与透明度有所不同,同为玉石,为何白玉的价格如此低廉,翠玉却能卖出天价?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主顾们的确对这种晶莹剔透的玉石兴趣颇丰,只是不中意我们雕刻出的成品,故而失去了购买的欲望,此番得知我前来渔州,京城那几个富家少爷也打算跟来,为的便是购买几块自己心仪的玉料回去自行加工,只是我也不知陈兄何时从蒲甘返回,故此他们才未成行。”
唐钰斜靠在椅背深处凝眉沉思了良久,直到陈新远面露烦躁之色出言询问,这才幽幽叹一口气,大宋的这帮富家子果然不好忽悠,这种以竞价的形式售卖物件的玩法刚刚试用了几次,便被这帮人抓住了其中的漏洞,韩卓在前期宣传中将所有的拍品尽显于人前,为的是竞价会现场秩序的维护,岂料却成了他们背地里达成协议的捷径,只要买家心照不宣,韩卓即便想找人坐在台下抬价,效果也不会很明显。
其次便是成品造型不合对方的心意,虽然渔州城里的雕刻师傅手艺不凡,却也猜透买家的心思,同样一块玉石,买家想雕成一只猫,你却给刻成一条狗,面对如此的驴唇不对马嘴,即便买家的购买欲望再高,也会被失望浇灭欲火。
结合这两点来看,此次竞价会的最终成交价格如此惨淡也就不足为奇了。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了这帮有钱人啊。”唐钰感叹了一句,只是随着心中的想法慢慢成形,脸上的愁绪也随之散开。
见唐钰还在长吁短叹,性子急躁的陈新远却又因想不出对策而闷闷不乐,指着厅外吼道:“这回我可又拖回整整六十车石头,找此趋势下去,这一趟可能不白跑,却难保他们不再次压价,长此以往,总有血本无归的一日,这倒卖翠玉的法子是你提出的,事到如今你中的拿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