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陈新远,陈铭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都是你所想到的?”
看爷爷如此惊愕的表情,陈新远知道自己的话已然说动了陈铭,只是碍于男子的尊严,他死也不会说出用以劝说家主的这番言论是出自自己的妻子柳月娥之口。
正准备含糊几句应付过去,厅外冲进一个家丁,指着大门之处便是一阵焦急的禀报:“副城主大人正领着一队人马朝别院而来。”
别院门前,李堂脚踩马镫翻身而下,朝着迎出了陈新远微微拱手,也不客套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柴奕独占金陵,朝廷设计锄奸,未免留下后患,特命在下缉拿其夫人陈氏以及世子柴勋,李某奉旨行事,还请陈少行个方便。”
“是吗?”陈新远皱了皱眉,一脸疑惑之状,“怎么在下收到的消息却是郡王在京遇刺,为免其遗孀受到迫害,官家亲自下旨邀我大姐与世子殿下入京常住啊?”
陈新远所说与朝廷下发的指令竟然如出一辙,不免令李堂有些吃紧,须知道他可是第一时间得到柴奕身死的消息,难道陈家在京城也安插了密探?
微微一怔之后,李堂淡淡一笑:“常住也好,免患也罢,均只是手段,其目的究竟为何,想必陈少不会不知吧?”
李堂的言下之意便是,朝廷要软禁世子柴勋,目的是拔除柴家这个大宋内患,金陵则打算一劳永逸,不留给柴家留下任何反扑的可能,两者殊途同归,若是李堂得手,想来朝廷不但不会责难,可能还会嘉奖,他李堂为何不下死手?
“看来李副城主是打算用强了。”陈新远无奈摊手,随即身形一闪让出了身后朱红色的大门,“那便请吧,只不过进这扇门很容易,但后果如何,还请李副城主自己掂量清楚。”
“哦?陈少这是在威胁在下吗?”李堂扫一眼陈新远,露出一个满脸戏谑的表情,“如今的金陵城,又有哪里是在下不能进的?”
“金陵独立,作为城主,只要是在城内,李兄自然可以随意进入,只不过在下家中的三妹向来受宠,如今虽已出阁,家中却依然保留着她的闺房与日常用品,也是家里宠溺得有些过头,在下这位妹妹自小骄纵,外人可不敢踏足她的闺房半步,今日城主大人若是无意间闯入了……”话到此处,陈新远微微顿了顿,一丝玩味的笑容挂在脸上,“这后果,只怕金陵城担待不起啊。”
笑话,一间阁楼而已,他为何不敢进?
只在一瞬之间,李堂的身子如如遭雷击一般静立不动,原本自鸣得意的优渥也荡然无存,思绪瞬间回到了三年前,熙宁元年初夏,金陵陈家三小姐出阁,城中百姓都说是下嫁,而他却深知,陈妍霏所嫁之人到底是怎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短暂的失神之后,李堂迅速恢复了理智,他皱了皱眉,似在自言自语:“关于陈家三小姐的那些闲言碎语,寻常人或许不知,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据在下所知,三小姐与唐钰成亲之后便彻底失了踪迹,便连此次受封进京,唐钰也只带了两位夫人,这似乎不太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