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山中不知岁月,两人又沿着一个方向向前走了几日,终于被另一条宽阔的河流挡住了去路。
河水湍急,若无工具,两人依旧无法渡河,好在河岸两边不是高耸的悬崖,而是平坦的河滩,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眺望远方,唐钰隐隐觉得这段河流的水纹似曾相识,一个名字在耳边回响,就是想不起那个脱口而出的字眼,倒是站在一旁的花翎语看一眼漫天的晚霞映照之下的河流,随口感叹了一句:“红霞满天,河水奔流,好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也只有历尽艰险,才能目睹如此美景吧。”
“红霞满天?河水奔流?”唐钰口中喃喃重复着花翎语的这两句感叹,忽而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脑门,“对了,这便是红河啊。”
面对唐钰的一惊一乍,花翎语茫然不解,难道只因这条河流在红霞的映照之下,便叫做红河吗?那岂非天下所有的河流均可称之为红河?
心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一脸兴奋的唐钰转过身,抱起花翎语那因为跋涉而略显脏乱的脸颊,朝着她的红唇便亲了过去。惊愕之下的花翎语一声嘤咛,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唐钰发疯似的手舞足蹈,虽不知他在兴奋什么,却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只是那火红的晚霞似乎从天边转移到了她的脸颊之上,映得她感觉到一阵滚烫。
虽然唐钰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地理,简单的知识却还是知道的,红河地跨云南与越南,为跨境水系,也是越南北部最大的河流,因流域多红色砂页岩地层,河水呈红色,故而得名,红河穿越南首都河内市而过,最终注入南海。
此前唐钰见过大宋的山河社稷图,虽然没有他手中的地图精密,却也标注了几个前朝藩属国的具体位置,其中如今的大瞿越国的国都升龙城,便也就是后世的河内市,就是地处红河流域的下游。
只要明确了方向,唐钰便有信心走出丛林。
如今得到而来红河的指引,唐钰的焦虑总算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数日不见阳光的担忧也荡然无存。
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逆流而上返回大理,只是上游多丛林,他实在不愿意花翎语再吃一遍穿山越岭的苦楚。二是顺流而下取道升龙城,到了有人烟之地,便可寻找交通工具返回大宋,这条路看似漫长,相比原路返回要轻松许多,若是运气好碰上在河中打鱼作业的越国百姓,那便再好不过了。
经过商议之后,两人决定顺流而下。
而事实证明,运气这种东西实在是妙不可言,沿着河岸前行了不过两日,唐钰与花翎语便碰上了一艘渔船,在两人的竭力呼喊之下,虽然不知这两个蓬头垢面、服饰迥异的年轻男女口中呼喊的是什么,船上的渔夫还是轻点竹篙将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