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华丽的渔州军主帐之内,赵顼与唐钰的谈话忽然陷入了僵持,皇帝看着被整个大宋给予厚望的渝西节度使,目光之中也渐渐泛起了一丝森然。
既然无法破阵,那你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凑什么热闹?
忽而想到唐钰的三夫人水慕儿本为沐家的大小姐,更是沐辰风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难道说,唐钰此番前来并非助阵勤王,而是趁火打劫?若是果真如此,这渔州军营岂非成了龙潭虎穴?
念及此处,赵顼不由得左右扫视了一圈,想看看帐外是否有暗自埋伏的刀斧手。
对于皇帝的多疑,唐钰并未放在心上,身子未曾察觉到赵顼眼中的惊慌:“敌军的军阵不可破,却并不代表他们无懈可击,只要悉心观察,自然可以发现幽州军的致命弱点,届时加以利用,自然可以解汴京之围。”
感觉到四周并无潜在的危险,赵顼直了直身子:“朕愿闻其详。”
唐钰笑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沐辰风举全城之力,打算一举拿下汴京,只可惜幽州军长途跋涉,已深入腹地,军队距离大本营幽州太过遥远,我们可以断其后路,令他的补给跟不上大军,再打一场消耗战,以他区区五万兵力,自然无法坚持太久,短则数月,长则一年,汴京之围自然不攻自破。”
赵顼摇了摇头:“如今的大宋以并非从前,又如何能够容忍京城被围困一年之久?在朕以为此乃奇耻大辱,况且幽州军也不会愿意看到如此局面,如果断了粮草,必然对汴京城发动自杀式攻击,拼个鱼死网破,到头来还是不免一战,若是无法破其护甲,我军依旧无法与之一战。”
唐钰点点头,明白了赵顼的话中之意:“官家若打算速战速决,微臣倒也还有一个办法,擒贼先擒王,只要让沐辰风彻底屈服,这场战争只怕会直接消弭于无形。”
“那如何才能做到擒贼先擒王呢?”
沐辰风与大宋有着灭族之仇,自然不会接受诏安,和平解决的唯一办法便是将自己座下的这张龙椅送给他,即便是如此,只怕以对方执拗的性格,也不会饶了赵家,别说他作为一国之君,即便是寻常百姓,大概也做不到以牺牲全家的性命为代价换取整个大宋的和平,毕竟人心自私,当今世上又有多少人会心存如此民族大义,牺牲小我保全他人?
“若是陛下信任微臣,微臣自当竭尽所能。”
从始至终,唐钰未曾给出明确的破敌之策,想来继续谈论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对于唐钰最后的问题,赵顼避而不答,既然他也无法保证击退幽州军,自己也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区区一万人的军队之上。
“朕巡视了一圈,似乎未曾发现渔州军的武器库,难道渔州军打算赤手空拳上阵吗?”
虽然大宋复制出了掌心雷,无奈整个禁军兵多将广,纵然汴京城周边的几家军工厂日夜兼工,产量依旧不够前来勤王的另外几支军队分的,渔州本就是掌心雷的原产地,唐钰应该不用朝廷支援吧。
关于武器,唐钰自然无需朝廷费心,早在当年的地龙翻身之后,渔州的钢筋混凝土小楼风靡整个大宋,伴随建筑队分散入大宋境内的铁匠铺与水泥工坊便成了渔州散落在各处的秘密弹药仓库。
有了这些秘密据点,大宋境内无论何处发生叛乱或者有强敌来犯,渔州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派兵前往支援,更加无需担心武器的运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