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幽州军大营之内,一脸阴沉的沐辰风斜靠在长案之后的椅背上,双手抱胸双目微眯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攻城对策,大帐之内的数位军师的态度则是异口同声:“我军长途奔袭,如今距离大本营幽州已经太远,虽控制了河北东路全境,但补给速度依旧缓慢,攻陷汴京城一事,实在是宜早不宜迟。”
军师的建议直白,沐辰风又岂会不知,只是前几日数次试探性攻击,均被城头如雨点一般砸落的掌心雷打退,即便将士们个个身穿护甲,不至于伤及性命,被因爆炸而四处纷飞的铁片割伤手脚的却也是不少,幽州军人数不过五万,可经受不起如此损伤。
而汴京城头那简直如同不要钱一般洒落的掌心雷更是令他望而却步,两相对比之下,方显幽州一座城池的资源稀少与整个大宋的地大物博。
在这一刻,沐辰风竟然对此次南侵有了些许草率的感觉。
“自古以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城主心疼伤亡不愿全军进攻,便是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到时候大宋八十万禁军尽数涌来汴京城将我等团团围住,即便是有护甲防身,我等也万难全身而退了。”
“大丈夫举事,不成功便成仁,属下等愿意身先士卒,与城主一起强攻汴京城。”
沐辰风睁开了双眼环视整个军帐,这里站着的都是当年沐家的亲信,在沐辰风窃取幽州之后毅然放弃大宋的高官厚禄投身自己帐下的家臣,看着这帮为沐家情愿出生入死的叔伯,心中泛起一阵感动,更多的却是源源不绝的战意。
“各位叔伯教训的是,是辰风目光短浅了,只想着白手起家积攒点家底不易,有了畏战之心,若是此战攻不下汴京城,那便算是战败,战败者只有死路一条,横竖都是个死,为何我不能学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沐辰风猛地一甩衣袖,忽的朝帐外大喝一声:“传我将令……”
“报!”主帅的话音未落,帐外却奔入一名传令兵,见了沐辰风便单膝跪地双手握拳,“报城主,汴京城楼之上人头攒动狼烟四起,似乎有所动作。”
“哦?”沐辰风一声冷笑,“看来我们的对手也忍不住了,传我将令,集结三军沙场点兵,我们今日便要攻下汴京城。”
城主的命令刚刚下达,整个阵营之内便开始行动起来,所有将士从大开的营门疾奔而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摆出了军阵,一万将士组成的前军个个手持铁盾,好似一面移动的城墙将整个大军包裹在其中,三万将士组成数个方形的中军阵列,所有人手持掌心雷,肩头被一个竹筐,里面更是堆满了炸弹。一万将士组成的后军则掩护着数架床弩与投石车,正在机械兵的操作之下缓缓向前移动,所有箭矢蓄势待发,投石车的翻斗上也挂满了巨石,只等主帅一声令下便会发动如潮水一般的攻击。
反观汴京城,城门依旧紧闭,只是城头之上的一排弓箭手正拉弓满月,剑尖朝着城下,一袭青衫的唐钰立在城楼外,从唐钲的手中接过一只刚刚照图打制出的金属大喇叭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令城下幽州军惊骇的是,唐钰的那两声咳嗽明显是在清理嗓子,并未见他有太大的动静,声音却好似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此刻的时间好似静止,城上城下均是一片寂静,天地间也只有风吹过城楼下的战场圈起阵阵黄沙的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