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拎着烧鸡躲在一边,远远瞧见几人抬着一块门板,被五味堂里捂着口鼻一脸厌恶与惊惧的伙计赶出了大门,几人刚刚踉跄着站稳,五味堂便开始上门板歇业,门外跪着的一名妇人哭得呼天抢地,不住哀求堂里的薛神医救救自己的夫君。
伙计捧着最后一块门板,从门缝的间隙里向妇人投来一个嫌弃的目光:“薛神医说了,你家夫君得的是咯血症,这病症不但无药可医,而且还会传染他人,你竟然还将人抬出来满大街乱跑,看你可怜奉劝你一句,赶紧寻一处无人的地方将你夫君埋了,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一句话说完,伙计再也不顾还在苦苦哀求的妇人,“嘭”一声,将最后一块门板封上。
而抬着门板的四名男子一听这人得的是咯血症,早已脸色大变,放下门板便打算跑路,妇人匆忙站起身拦着一人质问:“你们收了我的银子,为何不帮我办事,就这般将我夫君扔在一边便想跑?”
那人一声冷笑:“我们只是负责将你家男人抬来医馆治病,哪里有能想到他得的是咯血症,赚点辛苦费却要将命搭上,这买卖谁还敢做?我劝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你夫君已然救不活了,可别害了别人。”
说罢一甩手,挣脱了妇人的拉扯,一溜烟拐过街边的巷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妇人独自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无助哭泣。
等到街上的所有人都绕着妇人快步离开,猥琐谋士这才从街角里走了出来。听说这病会传染,谋士也不敢过于靠近,只是站在一边眉头深锁,忽而脑中灵光一闪,上前送温暖:“夫人可需要帮助?”
此刻的妇人见自己好似瘟神一般,所有人都绕着她走,正自哭得昏天暗地,抬头见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打算提供帮助,虽然看面相不似好人,想想自己如今身陷绝境,若是无人相帮,她真的不知如何自处,心中打算着先将半死不活的自家男人处理了再说,当下也不迟疑,朝着谋士磕头便拜:“还请先生相助。”
谋士瞧瞧那门板上躺着的男子,心下也不免是一阵害怕,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四下扫视了一番,找出一条麻绳,吩咐妇人扣在门板之上,自己在前面拉动,两人相互配合,总算将妇人身患重病的丈夫拖出了城门。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门板之上的男子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晕死了过去。见夫君没了呼吸,妇人又掉了不少眼泪,以为这男子会找一处地方埋尸,却不想他只是令自己在此地守候,随即匆匆回城,在驿站里租了一匹马,向着城外的禁军驻地飞驰而去。
听说有谋士去而复返,是为了献出攻克渔州之计,蒋奎自然喜出望外,再听那谋士解释竟然是打算将身患咯血症之人送入渔州,令其传染其他人以至整个渔州陷入瘟疫之中,蒋奎的额头也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
这是要令渔州城彻底绝户啊,此人心机之歹毒,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所谓祸不及妻儿,纵然唐钰曾经得罪过自己,蒋奎也不愿意看到整座城池的生灵涂炭,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便是遗臭万年的罪人。
只是渔州城太过强大,强攻出除了图伤自己人的性命之外毫无其他效果,若是不用这非常手段,根本拿不下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