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与官家之间的问题了,国舅爷还是先为自己打算一番为妙。”
“可老夫不服啊。”向郊惨然一笑,面色之中尽显苍凉与无奈,“老夫与赵顼到底差别在何处,你愿意帮他而不帮我?”
天圣党掌握着大宋近九成的耕地,所谓民以食为天,只凭这一点,向郊便拿捏住了整个大宋的命脉,大宋子民能否丰衣足食,完全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才是大宋的真命天子。
“便因为他是宋室正统?难道他赵家的皇位来得很是光明正大吗?”
除去这个借口之外,向郊想不出任何唐钰相助赵顼的理由。
“皇帝也会生老病死,也有三千烦恼丝,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至于在下为何选择帮助赵顼,那是因为你与他的理念不同。”
向郊一声冷笑,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并不开口反驳,他倒要瞧瞧唐钰如何能够口吐莲花,明明是在拉偏架,却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熙宁新政的政绩所有人有目共睹,只是短短八年,大宋便在中原独占鳌头,由原本的孱弱摇身一变,成为最强的一方诸侯,这是因为王相爷的理念超前,他的目光远大,绝非常人可比,而官家最初对王相爷的变法持鼎力支持的态度,这便是他与你的区别。”
“可王安石的变法终究还是失败了,这便说明他的那一套理论根本狗屁不通。”
“政权的变革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至少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王相爷所提出的议会制度绝对是一次冒进,正因为步子跨得太大,这才给他的党派带来了灭顶之灾,若是沉下心来潜心经营,熙宁党绝不会遭此横祸。不过……”
唐钰话锋一转,继而说道,“是非功过皆有后人评论,作为政权变革的先驱者,王相爷的评价应该要远比你这位企图篡夺皇位的叛臣贼子要高出许多吧。”
“成王败寇而已。”向郊沉默了片刻,“况且老夫还没输。”他身边的这批亲卫可与那些眼中只有银子的酒囊饭袋不同,都是忠于向家的死侍,虽然如今有唐钰的两千援军,他的军队依然占据优势,双方火并之下,到底谁胜谁负,又有谁敢妄下断论?
这是向郊的最后一搏,赢了功成名就,输了大不了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