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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半是威胁半是逼迫的语气,秦玥今夜对他产生那点感激丝毫不剩。她不再理会,索性闭上眼装睡。
戚少麟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胸口莫名一阵艰涩。他不想再用从前那些手段对付秦玥,可他别无他法。他不是那等大度豁达的人,能放手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强留,他也要她一辈子在自己身旁。
闭眼不知过去多久,秦玥竟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一团热气笼罩着她,予她安眠。
翌日一早,秦玥在山间的鸟鸣声中醒来。
她身上依旧盖着那件衣裳,而戚少麟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床边燃着一堆火。
木门“吱呀”一声,戚少麟从外进来,手中拎着一只雪兔。
秦玥睡眼惺忪地半坐起,看了他一眼后便低下了头,显然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
在此事上戚少麟绝不会同她妥协,默不作声地走到火堆旁,抖了抖身上的雪。他眼神不时看向床上之人,一点点收揽她的娇颜。
秦玥垂着眸,唇色红润,一只素白的手就搭在他那件锦袍上。
一些杂念顿起,他想,如果他和秦玥真是这山间的一对普通夫妻,那应当也不错。他每日出门砍柴狩猎,将她娇养在家中,别的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着他回家就是了。
秦玥不知他心中所想,瞥见他冻红的双手,还是开口道:“你把衣裳穿着吧,不然病了我们都走不出去。”
戚少麟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现在正是冷的时候,“你先盖着,等吃过饭再给我。”
他提起地上的兔子,想了想还是出了房门。秦玥不喜杀生,便不要让她看见好了。
吃过烤兔,两人准备继续行路。昨夜天黑,他们分辨不出来时的路,只好骑马沿着山路走。
秦玥在马上左右观望,祈望能发现屋落人家,好向人打听回都城的去路。戚少麟眼神也不得闲,频频看向山间。
马匹兀地停住,秦玥不解地偏头问他,“怎么了?”
戚少麟翻身下马,顺手掌着她的腰将她也托下,“去那边看看。”
拴好马后,两人往山里走。
秦玥以为他是发现了山间有人家,可当爬了一截蜿蜒小路,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蹙紧了眉,“不过是一泉温池,我们走吧。”
戚少麟往前走了几步,到温池边,旁若无人地开始宽解衣带,“古禹也就只有这个地方好了,冷了一夜,自然要驱驱寒。”
秦玥不想在此关头他还有这个心思,“都城里有的是温池,回去后你想泡多久都行。”
话还未说完,她身上便一沉,一件衣衫已经被扔到了她怀中。
戚少麟挑眉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回去后便要启程回京了,哪还有得时间。”
秦玥抬眼看去,戚少麟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脱下了其余缠赘。光洁的胸膛入眼,她立时转过身,愤愤道:“那你快些,否则天黑又要在山间过夜。”
身后窸窣响动,戚少麟走到她背后,将剩余的衣物放到她怀中。
末了修长的手指捻了捻她发红的耳垂,“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难道是我身上长得比萧洵好?”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几章可能还是多走剧情,大家可以先囤几天,后面救出岳父后就是男主女感情互动了,我会在标题标注的,睡大觉去咯
山风冷峭,却拂不去秦玥脸上的热意。
她偏头躲开耳上的触碰,迅速往旁边挪开几步,红着脸骂他:“戚少麟,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好歹是个侯府世子,行事还不如山野村夫执礼。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戚少麟不甚在意道,随后抬脚走进温池,“我是混账,是畜生,最不懂得礼义廉耻,又何来羞耻心?。”
这些话全是秦玥当初骂过他的,她自然还记得。她脸皮薄,憋了半天,只得催他一句,“你快些洗,我们得早点上路。”
她迫切地想要回都城,一是为了不让萧洵担忧,另外则是要打算回京城。在野外艰险,稍不留意便会送命,早走总比晚走好。
水声哗啦,戚少麟没身于水底,靠在池边石壁上喟叹一声,“急什么,你若不愿意在岸边等,大可以下来。”
秦玥将怀里的衣裳一把扔在脚边岩石上,“我到山下去等你。”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悠悠的提醒,“冬日山里吃的东西少,猛兽多会下山觅食,你若是不怕,就尽管下去。”
昨晚赶路途中秦玥的确听有山间的嗥叫,不过那时她无暇顾及这点远处的恐惧。现听他这么一说,那些畏怯不争气地升了起来。
她换了方向,走到不远处一块巨石旁,背对着他坐下,语气软了几分:“你别耽搁太久,我们的马还在下面。”
“不会。”
戚少麟心满意足地盯着那抹倩影,暖意流窜通身。
他不是不知道此刻在外多待一时便多一分危险,他们应当尽快赶路,回到都城。可他也明白,一
', ' ')('回去后秦玥便会回到别人身边,再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伸手抓起地面一把雪,握紧后朝她掷了出去,软绵绵地报复这薄情之人。
雪球砸中后便破碎散开,落在地上。
秦玥脑中还是那些豺狼虎豹吃人的事迹,后背受此一击,立时挺直紧绷起来。她又不敢回头,犹豫着问道:“戚少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戚少麟唇边溢出些许笑意,“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未着寸缕,话里也无异样,此言多半是诓她上当的。
秦玥没回头,须臾后同样的感觉到了肩上,碎雪飞过眼前,她总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三岁孩童?”
戚少麟笑意更深,仰头倚在石壁。
此时山间阒无人声,只有雀鸟群鸣,白雪皑皑。
他仰头看着灰蒙的天,开口道:“秦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掉落山崖后那几天?”
无水无食的荒漠,只有他们两人,支撑着走了出去。此情此景,倒与当初有些相同。
秦玥沉默着不回他,他继续道:“应当是记得的吧,你那么喜欢那个傻子。”
虽然那段记忆他也清晰记得,可他只感觉自己是个观客,看着秦玥茫然地挣扎,不自觉地动心。她的信任、温柔通通交付给了他,而留给自己的全是防备与憎恶。
“所以你为什么跟着萧洵?是因为他和那个傻子有几分相似?”
“你觉得他们傻吗?”秦玥轻声问道,继而徐徐而言:“他们待人真诚,这不是傻。”
真诚?戚少麟回味这两个字,不屑道:“要想在这世上活下去,真诚又有何用?”
母亲去世后,他的日子便如履薄冰,父亲不待见他,继母又处心积虑地想要夺走他的名位。他若是还真诚待人,恐怕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不说他,就连秦玥不也如此,真心信任项家,最后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正是因为他们,我才活到了现在。”秦玥说完,接着道:“你有你的处世之道,不必苛求旁人与你相同。”
以戚少麟的性子,定然是看不起这些的,她不想继续再与他争论。
戚少麟没接话,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耳畔水声泠泠,方才的一些画面浮现在秦玥眼前。
戚少麟,他似乎瘦了。
等他从水中起身穿戴整齐后,已经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秦玥心里抱怨了他几句,连忙催促他启程。
下了山,他们正要上马,就看到远远两道黑色的身影愈近。
戚少麟警惕地握住剑柄,将秦玥护在身后。
看清人脸后,秦玥挥手惊喜地挥手喊道:“萧洵!”
萧洵与庄远到他们身前后,齐身下马,分别走到二人身前。
萧洵剑眉紧蹙,神情中是掩不住地担忧,他上下端量她,“师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秦玥摇头淡笑道:“没有,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们沿着马道一路追来,在路中看到一辆倒在地上的空马车,就从岔路找来。后来在一间木屋里发现一堆燃烬的火,就跟着寻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着,全然不顾一旁的主仆二人。
被冷落的戚少麟沉着脸问庄远,“他怎么来了?”
庄远为难地回道:“古禹我不熟悉,只有让他带路。”
萧洵问候过秦玥,难得正眼瞧了戚少麟一眼,语义不明道:“你这次还算是男人。”
他自幼便被母亲教导,身为男人,要尊重爱护女子,所以当初见到这个大梁世子仗势欺人时,对他颇为不齿。经此一事,他勉强对他改观几分。
戚少麟轻笑一声,讥讽道:“洵王来得还真是及时,想必是夺得狩猎头彩了。”
萧洵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他的确是疏忽了。他脸上带几分歉意,从怀里掏出一把镶着红宝石精致的小刀,交给秦玥,“这是我赢的,你带在身上,之后再遇到危险能用来防身。”
稍作休整后四人便准备出发。
路过秦玥身旁时,戚少麟垂眸扫了一眼她腰间醒目的匕首,眼神骤然冰冷,“秦玥,记住昨晚我给你说的话。”
说完,他翻身上马,先行往前走。
有了萧洵,回程十分顺利。
回去后,萧洵便详细问了秦玥被掳走的事,信誓旦旦要为她出气。只是秦玥还未来得及说,他便被叫进了宫。
正殿内的气氛同往常不一样,更为压抑沉闷。
萧洵行完礼,问道:“阿父,你叫我来做什么?”
言语间还带有稚气,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萧元明心中叹一口气,还是将那些话说出了口。他说得委婉,只叫他随戚大人回京城做官,仿佛真是一桩美事。
萧洵听后立即抗拒,“我不和他去,我也不爱做什么官。”
萧元明端了脸色,“此事已经定了,你不是也爱待在大梁,跑去那三年都不愿回来。”
', ' ')('自己随心去是一回事,可若是被逼迫,又是另一回事。萧洵还是板着脸不情愿。
萧元明看着他比自己还要高的身躯,最终还是耐着性子道:“洵儿,你是古禹的王子,你受着万民敬仰,关键时刻,理应为百姓献身。你放心,阿父绝不会让你在那受委屈。”
“隔着千山万水,阿父又怎知道我委不委屈?”
萧元明想了想,还是道:“到了京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昭王。”
这事他本不愿告诉萧洵,可他听萧毅提过,萧洵与那位使臣戚少麟似是不和。戚少麟在京城权势通天,两人若真是有矛盾,难保不会对他施难。
萧洵抿着唇不吭声。
萧元明想到了什么,问他:“你身旁那个侍妾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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