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筠听到此处,微微点头:好。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脚踝的玄铁锁链,消失不见。
程沐筠知道,眼前的赫远,暂时被安抚下来。他起身,直接进了问道峰原本属于自己的洞府,没管赫远的动静。
一关门,程沐筠就听到了系统的哀嚎。
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就翻车了呢,完蛋了赫远那么变态你肯定跑不了了。
程沐筠兴致盎然地听系统嚎了几几分钟,才说:进度条又没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系统呆了一下,是哦,你刚才怎么救回来的,我还以为赫远要当场表演一出欺师灭祖小黑屋强致爱。
程沐筠:,你懂得还挺多。赫远虽然疯,但我顺势承认就是他师尊,端出师尊的架子,没有心魔作祟的他,还是不会太离谱的。毕竟,他修的是无情道。
系统吐槽道:还无情道呢,我看都被你祸害得差不多了。
程沐筠:此言差矣,修无情道在渡劫境时,本就是最大考验,在之前境界中忘记的七情六欲都会成倍席卷而来,成为最大考验,看破了就能飞升。
他刚才没有承认两人同入幻境的事,不管赫远相不相信,起码都没有捅破那张纸。
如今的赫远,在数曲安魂曲的作用下,应该是勉强控制了心魔。只要对方还有理智,就不会走到师徒逆伦最坏的一步上去。
系统半懂不懂地听完解释,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程沐筠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先安心待着不要刺激赫远再犯病好了。
***
程沐筠被困在了问道峰,赫远守着程沐筠寸步不离。
今日,赫远总算离开。
应当是任务堂那边发现程沐筠的任务没有进度,人也没下山,便找到了掌门。掌门找上了赫远,赫远便离开守了整整一个月的问道峰。
看着他远去的剑光,程沐筠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上古阵法开启了最高防护等级,赫远安心离开。
程沐筠二话不说,拿出装着赫远血液的玉瓶就准备开溜。
虽说现在的状态很平和,进度条也没什么动静。赫远似乎放下一切,依旧过着此前父慈子孝,啊不,师徒相亲的平静生活。
可程沐筠知道赫远的内心绝对没有这么平静。
这平静,不过是掩饰内心的变态而已。
为了以防发生更加惨烈的后果,程沐筠决定积极主动一点,去找知情人士打探一下赫远变态的诱因。毕竟,程沐筠的记忆中,他们就是单纯的师徒之情而已。
赫远怎么会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步,找到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最适合的人选,自然是身在药峰的耿哲。
为了不引起赫远的注意,程沐筠甚至选择步行下问道峰。
万万没想到,他才踏下最后一阶青石板,一道剑光猛然落下。
师尊。
程沐筠僵住了,不想抬头。
赫远却不介意,又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几乎可呼吸交缠。
他开口道:师尊。
声音温柔得仿佛三月拂面春风,和那张冷峻没有表情的脸完全不像出自同一人。
程沐筠抬头,对上他的眼,问: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赫远:因为,我在骗师尊。
程沐筠:小变态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坏掉了?
系统悄悄说了句:我觉得他是被你玩坏掉的。
赫远侧了侧身体,道:回去吧。
此时,程沐筠转身,抬脚,踏上石阶。
赫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两人如同凡人那样,一步一步沿着台阶往上走。
走了一段路,程沐筠还是问道:你为何骗我?
赫远的性格,不应当是会骗人的。程沐筠觉得这也是了解赫远心态变化的好机会。
既然没办法离开问道峰去找耿哲,那就从本人入手,程沐筠很快调整了计划。
师尊曾说过,教导弟子,要言传身教,弟子便是跟您学的。
阴阳怪气。
程沐筠一点也不生气,充分展示作为师尊的气度,何出此言?
我知道您想走,也知道您有离开的方法,如不骗您,又怎么能
赫远停了下来,伸手从程沐筠的衣襟里摸出那个小玉瓶,怎么能知晓您的秘密呢?
程沐筠看着赫远一脸淡漠地捏碎玉瓶,然后,两人陷入沉默,继续向上行去。
只是,程沐筠的脚步,默默加快了几分。他本能地察觉出几分危机感来,只有赶紧到达阵法能生效的地方,才能确保赫远发疯时对其有所压制。
这一段路,堪称十足煎熬。
见到洞府石门之时,程沐筠不免松了口气,也没理身后的人,径直进了洞府。
赫远停留在洞府门外,在外面的空地打坐入定,同之前的每一日一般无二。
到了卧室,程沐筠刚解开外袍扔在一旁,却听到身后有动静。
转身,便看见赫远站在门口。
他皱眉,问:何事?
赫远不语,走过来抬手去碰程沐筠的衣襟。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情景,程沐筠一抖,下意识甩掉赫远的手。
啪的一声。
极其突兀。
赫远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打开的手上。
程沐筠皱眉,你不敬师尊?
赫远等了片刻,才继续动作。他还是伸手过来,拉了一下程沐筠的衣襟。
这里破了。
程沐筠低头,见内衫处有一道裂口,应当是方才赫远落下时,剑气所伤。
赫远转身,自一旁衣柜中取出套衣物,师尊,换上这衣物,可好?
程沐筠看清楚他手上衣物的时候,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身衣服,分明是在幻境中,他穿的那套。如云雾般柔软的质地,通体白色,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
赫远停住动作,道:如何?
程沐筠正要摇头拒绝,又听对方开口:师尊果然又骗我,你也入幻境了,还记得幻境中的事,对吗?
又被套路了。程沐筠心中一乱,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忽然就觉得手腕脚踝一凉。
低头望去,熟悉又陌生的黑色玄铁锁链,而程沐筠,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赫远!程沐筠已经称得上是疾言厉色。
赫远却是一抖手上的衣服,道:师尊,弟子侍奉你更衣。
又,又疯了。不对,根本就一直在疯,从来没好过。
程沐筠几乎要绝望了,只能看着赫远褪去他的内衫,中衣,细心地给他更换衣物。
庆辛的是,赫远的举动十分规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如他所说,只是弟子侍奉师尊更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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