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清凉的药香,味道清爽,并不难闻。
赵识在明珠的屋子留了整个下午,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若不是因为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她都想逃去别处。
明珠闲着无聊,又不想和赵识说话,就找了两本书来看,偏生她今日的运气不大好,书里的故事无聊至极,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她差点看得睡着。
临到用晚膳的时辰,丫鬟们挨个进屋摆好了饭。
赵识让人端来一壶桃花酒,男人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解释:“这酒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明珠倒了杯温酒,醇香扑鼻,闻着很是清甜,她微微抿了两口,味道确实不错。
赵识酒量不好,也就没有多喝。
反而是明珠自己不知不觉间喝掉了大半壶酒,屋里像是熏过桃香,醉醺醺的。
明珠脸颊透红,不过意识尚且清醒。
等赵识发现她喝了许多酒为时已晚,他叹气:“珠珠,这酒后劲很大。”
明珠摇了摇头,努力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说:“还好。”
她现在除了头有些晕,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她晃了晃酒壶,将最后剩下来的一点倒进杯子里,一口饮尽。
赵识想阻止,被恼羞成怒的她推开,她应当已经有些醉态,说:“你不要管我。”
明珠喝多了酒也不会闹,后劲上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闭上眼睛休息。
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赵识用湿毛巾帮她擦了擦脸,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有。
她眼神里空空如也,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理直气壮使唤他:“帮我把头发放下来。”
赵识低低应了个嗯字,轻轻摘掉她用来盘发的银簪,而后起身去拿了梳子,手掌轻托着她的后背,帮她理顺了头发。
明珠舒服的直眯眼,她张口说话间洒出来的气息好似含着缱绻的浓香,她又说:“还要鞋子袜子。”
她抱着被子,“我要睡觉。”
赵识忽然觉得她喝醉了也未必是件坏事,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幅柔软的模样,没有刺眼的防备,也不会像躲豺狼虎豹一样躲着他。
乖乖软软,连娇气都讨人欢喜。
赵识又帮她脱了鞋,手指顿了顿,解开了衣襟上的细带,让她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明珠说睡就睡,不过她喝了酒就睡不安稳。她将脸搭在他的掌心,半夜模模糊糊醒来,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的脑袋恰好压到了赵识被烫伤的手,他疼的清醒了,血泡压破,脓水混着血水全都流了出来。
明珠醒来的时候,她身侧的男人竟然还没起床。
她的头有些疼,慢慢从床上坐起,低头看向还在熟睡的赵识,有些记不清昨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赵识觉浅,听着动静就睁开了眼,声音沙哑懒倦:“头疼不疼?”
明珠没什么反应。
赵识以为她睡懵了,坐起来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困?”
明珠回过神来,她问:“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赵识淡声回:“不用。”
明珠噢了一声,随后下床穿好了衣裳。
昨天下过大雨,今早却放了个大晴天。
赵识用早膳时,像是随口一说:“明日,宫里的绣娘要来给你量尺寸。”
明珠捏着勺子的手松了松,“这是做什么?”
赵识抬眸,“准备婚服。”
明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件事,赵识不可能和她商量,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得办下去。
用过早膳,赵识就进宫了,明珠终于能喘口气。
快到午间,请来的戏班子已经到了阁台,就等着下午登台开唱。
林管事同明珠说:“殿下特意吩咐,让他们来给您唱戏。”
他紧接着又说:“殿下怕您一个人听戏觉得没意思,还请了不少人来陪您。”
明珠确实无聊,没什么乐子,也没什么盼头。
她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好像真的留在了江南。
她兴致平平,懒洋洋应了声:“知道了。”
明珠很快就知道赵识请了哪些人来府里陪她听戏,基本上都是京城世家里的贵小姐,个个身份都不低。
这群姑娘们对她的态度和从前大相径庭,截然不同。
不仅客气,还堆满了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