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十分为难看着太子殿下,犹犹豫豫好半天,最终只得说实话:“殿下,此药是从西域传来的,除了……还真没有别的能解的法子。”
除了什么?
除了男女交合。
这药说毒也不毒,对人身体也没有大的害处。只需几次欢好便能平安度过。在西域这也不算什么毒/药。
赵识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太医弯着腰:“殿下保重身体。”
一旁的内侍听得眉心直跳。
太子殿下见多识广,在发觉自己中了药之后应当就知道这是什么药,特意让太医走了这一遭,说的这番话,自然是有其他考量。
明珠站在边上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低头装作心不在焉,揪着自己的手指头,心里乱成一团,在想要她该怎么办?
万一赵识控制不住自己朝她扑过来,她是躲还是不躲?
明珠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赵识已经清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仿佛屋子里的气息都变得缠绵暧昧。
明珠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网织了起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赵识忍着近乎要将舌尖都给咬断,他说:“你把门锁好,我去偏殿睡。”
明珠含糊不清的唔了声,心里也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开口要她帮他。至于他要怎么解了药性,就不是她要管的事情了。
赵识离开后,明珠就也上了床,刚盖好被子又将屋外的宫女叫了进来,她问:“公主回来了吗?”
小宫女如实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没听见消息,公主应当不回来了。”
明珠问:“那她睡哪儿?”
小宫女说:“后山有修住处,东西也一应俱全。”
明珠勉强放下心来,说:“好,明日我就去接孩子。”
她让宫女吹灭了屋子里的所有烛灯,今晚夜色不是很好,门窗关上,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时辰不早,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珠换了个睡姿,闭上眼睛数数,可脑子越数越清醒,她拥着被子干脆坐了起来,打开窗户静静吹了一会儿的风,素衣薄纱,大袖随风摇曳,宛若一枝新鲜绽开的白色月季,花瓣上还沾着雾蒙的晨露。
夜风微冷,裸露在外的寸寸皮肤温度有些凉。
明珠叹了声气,重新关好窗户。她就着微弱的光,摸出火折子点亮了两根红烛。
烛灯亮起的瞬间,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太监的说话声音尖细,细一听还有些刺耳。
“太子妃,您睡下了吗?”
明珠无声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想好要不要装作没听见。
阉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一流,过了片刻,太监掐着嗓子轻声说:“太子妃,奴才见您屋里的灯还亮着。”
明珠提起一口气,缓了缓:“有什么事你说吧。”
太监说:“奴才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太子殿下那边……那边的情况很不好。”
帝后恩爱,宫里是没有秀女的。
想爬太子殿下床榻的宫女,也不是没有。但后果,都不是她们能担得起。小命和荣华富贵相比,自然是命更重要。
明珠说:“你们再帮他叫太医吧。”
太监愁眉苦脸,声音里都带着丧气:“方才您也不是没听见太医说了什么,这药……还得您来解。”
明珠不大乐意,她一想事情下意识就喜欢咬自己的唇瓣。
咬的疼了,才晓得回神。
沉默了好一阵。
太监循循善诱地劝道:“太子妃,您即便是和殿下在置气,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可不能见死不救。”
明珠说:“你去找别人吧。”
太监万万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已经差成这样,他说:“太子妃,奴才求您去看看吧,太子原是不让奴才将这件事告诉您的。”
太监也是人精,说话滴水不漏,十分低声下气,语气急切,好像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他站在门外软磨硬泡,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明珠竟磨不过他,过了一会儿,她拉开了房门,眉头微蹙:“你带我过去吧。”
太监谄媚道:“是。奴才就知道太子妃心地最软,也不舍得太子殿下受罪。”
明珠一本正经板着小脸:“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走了。”
太监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手里提着灯笼领着她去了偏殿的寝房。
明珠在门外犹豫了片刻,做足准备,咬牙推开房门,开门时发出的涩声在静谧了夜里稍显突兀。
屋里没有点灯,黑蒙蒙的一片。
明珠刚迈过门槛,男人沙哑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隐忍克制:“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明珠闻到了一股浓郁香腻的味道,像石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