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胜看着楚龄,笑得诡异:“你知道吗,你穿的那身戏服就是如菱的,哈哈哈,他最爱的那身戏服,穿着死人衣服感觉如何?”
楚龄愣了,他呆呆地看着梁胜,又低头看着手上艳丽的戏服,有点反胃,但他是恶心梁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从来没有爱过他吗?”
梁胜脸上浮现一丝阴毒,恨恨道:“爱?可笑,所有人都说他是杜丽娘在世,说我靠着如菱吃软饭,可杜丽娘是南安太守杜宝的掌上明珠,他呢?如意坊的头牌?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爱一个贱人,一个下贱胚子而已!”
郭梦梦有些听不下去:“难道你当初不也是被他唱曲吸引的吗......”
梁胜:“是,所以我最后割了他的舌头,他再也唱不出来了。”
楚龄愣在原地,内心无比的骇然,怎么会这样?难怪......那天晚上,那个鬼发不出声音,原来如菱说不了话了......
郭梦梦也被梁胜狠毒的行为吓得浑身一颤,恶鬼固然可怕,可梁胜的行为比那些鬼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怎配?”
陆危行似笑非笑:“的确不配,你配不上他。”
梁胜脸色一变,怒道“你说什么他一个下九流,我是秀才!我......”
梁胜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宅院里的浓雾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到灵堂里,屋子里也随之响起一阵诡异的乐声,正是牡丹亭里杜丽娘身死那一段。
屋内忽然起了风,烛火摇晃,映衬着梁胜那张扭曲的脸,好似恶鬼一般。
郭梦梦轻轻嗅了嗅,感觉屋内多了一股奇怪的甜味,就像之前院外的那种花香,她疑惑着抬头,立即惊恐的捂住了嘴巴。不知何时,梁胜背后出现了一个大镜子,一面圆形梨花镜,镜子上笼罩着一层雾气,一只青白的手慢慢由内伸了出来。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是一只修长纤细的手,骨节细长,指端还涂着鲜艳的红蔻丹,配着青白的手臂,可怖极了。
灵堂内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十度,楚龄脊背发凉,只觉得浑身一股刺骨的寒冷,一种冷入骨髓的丝丝寒气爬上了他的身体。
镜子里的人整个上半身都快爬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袄裙,乌发如瀑,倾泻而下。皮肤是诡异的青白色,杏仁眼,柳叶眉,眼睛里的瞳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白,红唇如血。
那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像有生命一般向梁胜蔓延而去。
“啊啊啊!!”
“你别过来!!滚啊!!”
梁胜反应过来,看着身后的如菱连连后退,可是晚了,那些诡异的发丝爬上他的腿,攀上他的手臂,明明只是头发,细的可以一扯就断,却像锋利的刀刃。
梁胜的手腕、大腿都被勒出了血迹,血液不断从伤口滴落。一大缕头发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梁胜的脸憋得通红,他瞪大着双眼,胸腔艰难的发出嗬嗬的喘息声,一边摸索着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反手拉下缠在手臂上的发丝,直接点燃。
“去死,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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