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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格正在杀人。
殷海晏看得清楚,但他离亚格还有一段距离,木船太慢,他已经可以听见死亡的声音。
“亚格!”殷海晏捏紧船舷,破碎的木板刺伤了他的手,鲜血滴入海中。
“停下来!”
他不要亚格手上沾血。
亚格闻声转头,温柔地看着殷海晏。
“小晏,没事。”
──你不需要碰到他,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
人的性命是如此脆弱。殷海晏抵达时,一切已成定局。
周顾问躺在礁岩上,身体瘫软,如同无生命的肉块。
他没死,但再也睁不开眼睛。身体还勉强活着,但意识已死去,殷海晏是他眼瞳中最后的影像。对一个贪心而执着的人而言,这或许是最可怕的处罚。
殷海晏知道,亚格是故意的。
死亡不足以惩罚,痛苦地活着才是。
“小晏。不要讨厌我。”亚格轻轻握住殷海晏的手,却被拍开。
殷海晏摀着眼睛。“你一直在等?”
亚格一愣。
“或者,你一直在忍耐?”
“小晏……?你在说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亚格感到不安。
“对你来说,我所做的一切,是把你关在可笑的鸟笼里吗?”
殷海晏咬牙,抓住亚格的肩膀。“说啊,告诉我!”
“当年,把对方的船弄沉的,是你吧。我……把你关在巨大的别墅里,想保护你,可是对你来说,这些都没有必要,对吗!”
殷海晏自以为是保护者,但实际上只是对方在迁就自己。
真正需要保护和陪伴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而已。
亚格生于海中,海是他的归处。在海中,亚格有保护一切的自信,他不需要自己的保护。是他拒绝亚格的邀请,回到岸上,选择抢下高椅,给亚格建起高墙。
亚格急忙抓住殷海晏的手:“小晏,不……”
殷海晏打断他的话:“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在我身边。”
亚格说不出话,殷海晏的表情太过悲伤。
“对不起。”殷海晏抱住他,将头埋在对方颈间。“对不起。”
他全身湿透,声音在颤抖。
他是个自私的人。
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对方在他身旁。
所以,为了对方所有的触碰,耳语,宽容和温暖,他说“对不起”。
亚格看不到殷海晏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一遍的用气音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小晏。
──无论你怎么做,我都高兴。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但我希望,你别看到鲜血和污秽,眼里只有和你一样美丽的风景。
──跟我走好吗?
深夜。
海水已在下午退去,一堆堆沙包堵住防波堤缺口,众人将必要物品移到较高处。忙到晚上,终于能在潮湿的木板上稍微休息。
嘈杂的人声终于停歇,只剩下海潮声,从以前到现在永恒不变的声音。殷海晏坐在海边,遥望远方。
今日是朔月,月亮不出来的日子。没了路灯争光,银河在空中闪烁,海面一片黑暗。
亚格就在这片海的某个角落。
稍早和亚格分别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对方。事实上,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应该建造新的别墅。但在这个世界上,他和亚格同时可以安睡的地方,还有哪里?
突然,海面亮起微弱的蓝色荧光。
防御本能让殷海晏猛的站起,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状后才停下。
他捞起一捧海水,水闪烁着光芒,从他的指缝滑落,如同无声的烟火。
光一点点亮起,越来越多,在海上铺出一条发着光的路,就像银河。
殷海晏想起来了。在传说中,这被称为“海耀”。何时出现,何时消失,没有人能够预测或控制。
但或许海妖可以。
“跟我走吧”──几年前他想自杀时,和今天稍早,亚格都说了一样的话。
他站上木船,随着光芒的指引,划离岸边。
光的道路在海上一路延伸,直到一处礁岩才停下。
在潮水声中,海面越加明亮,萤蓝光茫照清四周,比满月还明亮。殷海晏认出来了,这里是他和亚格初遇的地方。
殷海晏跳下船,浸入冰凉的海水,光芒包围着他。
他闭上眼睛。不用看也知道,亚格在这里。
“亚格。”殷海晏对着空无一人的礁岩说。“出来吧。”
四周一片安静。
亚格引他过来,却不愿意出现。
殷海晏突然想笑。他回想起两人初遇的时候。
当时,亚格探头探脑地躲在礁岩后面,用干净率直的眼神看他,又怯生生地不敢过来。
现在
', ' ')('的亚格,或许很不安吧。
因为自己不喜欢看他染上鲜血,所以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吗?
殷海晏曾经以为染上鲜血后,就会有什么被打碎或堕落,就像他自己。可事实上,在他眼里,亚格没有变。
或许对亚格来说,自己也没有变。
海妖是海的造物,单纯、残忍而温柔。
对亚格而言,杀死人,或许就跟人杀死鱼一样,没有心理负担。他之所以藏着,只是因为顺着殷海晏。
亚格喜欢殷海晏,喜欢到胜过与同类相处,喜欢到愿意放弃声音,放弃海洋,每天在狭小的别墅里等他。
当殷海晏打开别墅的门,亚格总是微笑着说:欢迎回来。
现在,轮到他了。
想了想,殷海晏开口:“为什么不出来?如果是因为没穿衣服,这里没人会介意。”
这是当年两人相遇时,殷海晏说的第一句话。
礁岩后,一只触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殷海晏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微末的动静。
殷海晏忍住笑意。“我不会打你。”
一样是当年的话。
对方仍沉默,似乎在顾虑什么。
殷海晏终于笑出声。和当年不同,这次,他主动游了过去,抱住对方。
“抓住你了。”
──你不过来,就换我过去。
亚格看着他,眼神复杂。沉默几秒,他才张口:我以为……你不想看我。
殷海晏好气又好笑:“你特地铺了一路的光,引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亚格撇开眼神:不。我只是想让你看漂亮的风景。
殷海晏咬牙,这个笨蛋,老是搞错重点。
“哈?美丽的风景?哪里?”
亚格低头,捞起一捧荧光:我觉得这很美,所以想让你看。我想看你惊喜的样子,沐浴在光里的样子……当然,如果你不喜欢……
殷海晏再也忍不住,咬上他的嘴唇:“白痴!”
亚格惊愕的睁大眼睛。
殷海晏满脸通红,忍着羞耻:“你不在的地方,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亚格完全愣住了。然后,他笑得灿烂,就像小时候一样。
亚格搂住他蹭:小晏,再说一次。
殷海晏深吸一口气。“操──我的意思是,我爱你!他妈的听清楚了吗!”
亚格不知对他说了几次“我爱你”,但这是他第一次对亚格说“爱”。这让他胸口发热,浑身颤抖,羞耻得想钻进水里。
这种话,亚格怎么能说这么多次?
亚格捧着他的脸,吻上对方的唇,两道影子在萤蓝海中重迭、交缠。
他们安静的做爱,温柔得像海潮流动。每一次吐息和触碰都如此贴合,如同两人已经相融。
最后,他们相拥而眠,殷海晏朦胧中,似乎听到熟悉的歌。
这是很久以前,已经精神耗弱的母亲,常常哼唱的曲调。他曾经觉得这首歌很可笑,但这首歌却越过时光,在他脑中徘徊不去。
曲子如浪花般温柔,歌词是这样的:
“海洋时而平静,时有波浪,温柔又会吞没一切。
但海兀自不变,不受时光的拨弄,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
它巍然存在,直到末日的尽头――
如同我与你的爱。”
有些事改变,有些不变。但无论在哪,未来如何,他们都会在一起。
殷海晏搂紧亚格,闭上了眼睛。
【正文完】
【肉蛋:之后的两人】
“不许动。”
殷海晏骑在亚格身上,手放在亚格脖颈上,一个危险的姿势。
“让我检查一下。”
“小晏……”亚格浑身紧绷,声音喑哑。
前一阵子,殷海晏拿着枪“请”来几个医生,帮他装人工声带。
人工的声音和以前不同,些微粗哑不自然,但语气、声调,都是以前的亚格。
将脖子摸了一遍,确认伤口复原良好,殷海晏终于满意:“嗯,那几个老不死还挺有一手。”
但对亚格来说,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声音对海妖而言,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沟通管道,他们更依赖味觉。所以声音有没有回来,最无所谓的,其实是亚格。
对他而言,更大的问题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小晏。
因为“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麻烦”,每次进入水中给他检查,殷海晏都会把下半身衣服脱光。
现在,殷海晏上半身还穿着衬衫,下半身裤子早褪下,光滑漂亮的大腿夹着他的腰,小穴正贴在他胯上,看着色情得很。
更何况,因为要养伤,已经一阵子没做了。
亚格喉咙一动,撇开眼神。
殷海晏一愣,笑着摸他下巴:“想做?”
亚格握住他的腰。“不只,我想舔你,
', ' ')('尝你的味道。里外都舔干净。”
殷海晏:“变态。”
说虽这么说,殷海晏却伸指探入后穴,给自己扩张。
“今天不准动,我来。”
从亚格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泛红的穴被雪白手指进出,然后一点点撑开。
漂亮的脸庞泛红,湿润的唇发出色情喘息。白皙的腰微微扭动,小晏无论何时都那么美。
殷海晏喘着气,拍掉蠢蠢欲动的触手。“干什么……说了,不准动!”
一阵子没做,扩张起来有些吃力。殷海晏又从没给自己扩张过,一直以来都是亚格用舌把穴舔开,或是用触手干开。
跨坐在对方身上自己弄,实在有点羞耻,对方的眼神宛若有热度。他只是佯装若无其事。
“小晏。”
“干嘛?!”
“我想抱抱你。”
殷海晏没说话,这就是默许。亚格伸手抱住对方,满足的叹了口气。
“小晏好香。”
殷海晏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说过多少次,奇怪的电视剧少看!”
要是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在以前的别墅里装液晶屏幕!
亚格无辜的看着他:“可是小晏真的好香。”
“不只是每一寸柔软的皮肤,嘴唇──”
亚格抱住殷海晏吻他。同时,触手一寸寸下移,柔软吸吮缠绕,如同爱抚。
“──还有湿热的里面。”
触手尖轻巧的将手指移开,肉棒抵上湿软的穴。
殷海晏一僵,猛的推开对方胸膛:“说了不许动!”
“嗯,不动。”亚格的瞳孔扩大,是殷海晏熟悉的表情,危险的前兆。
触手松开,殷海晏顿失重心,整个人落在亚格身上,肉棒滑过穴口,差点戳进去。
亚格亲了对方一口:“嗯,我不动。小晏会自己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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