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干涩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陆衍……”
“前辈想问什么?”陆衍走到朝辞身前站定,“问我为什么没死么?还是要问你那相好去哪儿了?”
朝辞抬头,视线对上他那虽带笑却冰冷的眼眸,没有说话。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
李岸制作的符篆,按理来说也影响不到陆衍。或许,从一开始这小畜生便是知情的。
至于陆则绎……其实从来没有什么陆则绎。
那符篆怎么能让一个死去的人复生呢?就连那命牌上的裂缝都没有消失。
他只能让人想起前世的记忆,并且压制今生的意识……换个说法来说,其实是个心理暗示,让人觉得自己是前世的那个人,而并非就是。
就算符篆生效了,也只是这个结果,朝辞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从前才没有想过动用这块符篆。
甚至也许那块符篆的压制效果都没有生效,从头到尾都是这小畜生在获得前世记忆后装模作样。
朝辞也不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答案,他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看向陆衍的眼中,除了愤怒与厌恶,还有深深的恐惧。
“现在知道害怕了?”陆衍轻笑,“是不是太晚了?”
“想杀了我复活你那相好。前辈,你说我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呢?”他走到朝辞身旁,弯腰俯在他耳边低语。
“我先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朝辞咬着牙关,拼命克制自己向这个小畜生求饶的冲动。
…………
还是那座宫殿。
但殿内的陈设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中间一个华丽的金笼。
笼子雕刻得虽然极其华丽,但是却并不大,只能勉强塞下一个人。
甚至那高和宽都不能让一个人在里面坐直了,只能弯着腰曲着膝,如同一个再卑贱不过的玩物。
此刻,正有一个人蜷缩在那个笼子里。但是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或许并非只因为那笼子的空间所限。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丝绸单衣,单衣上甚至还有些许血迹,又细又长,在背部极为密集,但是在四肢上也有不少。
像是鞭痕,有些地方也许是因为过大的力道直接导致衣物破损,露出那白皙的皮肤还有红肿的伤口。
那人曲着膝,长长地乌发散落在他的肩头和腰间,随着他那修长却又透着几分脆弱的身躯一起颤抖。
疼痛,或许这才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的真正原因。
宫殿那朱红大门被推开。
高大的玄袍男人跨进殿门。
他慢慢走近那个金笼,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像是在哄着稚童一样:“阿辞,今天想去哪儿?”
青年勉强停住了颤抖。
他将埋于膝间的脸抬起,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出尘的面容,但眼眸却有些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