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大家有些新消息。
“昨日士林也动了。”
“听说了,万人血书,檄文足足写了三十丈,罄竹难书,京兆府接了,今日呈递。”
“哎,闹得这般风风雨雨,不就是个小丫头,太子殿下若是早将人治罪,怎会如此惊心动魄,人心惶惶。”
“慎言。”
“唉,今日总算有个结果。太子一日不将人交出来,陛下一日不查办,这叫我等如何办案?”
“说来也怪,上次礼部尚书等人得了太子承诺,不日便会取消婚约,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云芷这丫头还在蹦跶,不知太子和陛下究竟是何意啊?”
“陛下心思,岂容我等随意猜测,小心祸从口出。”
“今年这雨有些冷啊。”有人叹息。
“今日这朝……唉……”
……
朝臣们走过长长甬道,跟着提灯宫人由天黑走至报晓,至承天门接受大内搜查,随即进入太极殿静候陛下上朝。
香炉中龙涎香馥郁扑鼻,冲淡了外头带来的寒气。
雨滴声大了起来。
偏殿。
天阙额头汗珠浸出,气息有些不匀:“殿下,朝臣已至。”
容离脊背挺直如松,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映在烛火下,芝兰玉树,令人神往。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一份打开的折子上,一目十行扫过,眸光沉静如泉,眼睛里虽映着火光,却依旧清淡,没有丝毫情绪。
他捂着嘴咳嗽两声,仔细看去,容离眼下覆着青色阴影,薄薄一层眼睑下,细小的血管清晰可见,嘴唇也有些干,起了皮。
天阙担忧地望过去:“殿下一夜未睡,不若稍微阖一会儿?”
容离摆了摆手。
他今日穿了太子礼服,头戴嵌十二珠金色礼冠,身着绛纱袍,袍上绣了日月星辰、山龙四章,袖口为红缘秀白,十二重交衽,衣领和袖端镶了白色、金色、橙色、红色滚条。
赤黻与金乌皮履皆绣绿色莽山如意纹。
礼服繁复华丽,衬得他整个人灼灼如月,莹莹其光,令人不敢直视。
容离垂下眼睑,仿若庙中神祇:“人已处置了?”
天阙颔首,一滴汗从眼角滑落:“是,殿下,那小童鬼迷心窍,散播流言败坏云小姐名声,已处死了。”
“背后无人?”容离声音清冷,令人有种不真切的恍惚之感。
天阙从未感受过主子这般沉重的压迫,他艰难道:“无人。”
殿中一片安静。
外头风雨大了起来,树枝在风中“簌簌”,雨滴打在屋顶一阵“噼啪”。
天阙心中计算殿下这几日布局,不禁越想越心惊,眸子里闪过忧虑。
雨声搅得他心头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