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若是朝中忽然发生什么大事,他也让人去北山一一禀报,请示两人后再处理。总之,他如今的行事作风不像摄政王,倒像个大管家。
北山的行宫中,太后看着赵镜辞命人送来的折子,心中十分满意。
她故意带着皇帝离宫,也是有心想考验一下,看赵镜辞是不是真的悔过了,没有夺权之心。目前来看,对方的表现还算令她满意。
“哀家就不批了,送去给陛下看吧。”看完折子,她对旁边人道,顿了顿又问:“摄政王最近在干什么?”
站在旁伺候的李嬷嬷躬身回:“听说每天处理完朝政,就在家做些小玩意。”
“哦,什么小玩意?”太后好奇问。
李嬷嬷:“就是些护膝、暖炉之类。”
“看来是替皇儿做的。”太后若有所思,但转瞬间,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又问:“他做的那些东西呢?”
“这……”李嬷嬷一时语塞。
“还用问吗?肯定是已经送给皇儿了。”太后气得一拍桌子,差点把茶盏震掉,“好个小色批,竟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去叫林三来!”
李嬷嬷微汗,自从娘娘知道摄政王和小皇帝在一起后,说话就越来越不文雅了。
于是,当天晚上,摄政王再次夜探小皇帝“香闺”时,被结结实实逮了个正着。
当时他正替小皇帝捏腿,林三等暗卫忽然就冲进,紧接着,太后也跟进来了。
林空鹿和赵镜辞没反应过来,一时都愣在当场。
太后见赵镜辞还捏着自家皇儿的腿,顿时柳眉倒竖,气道:“好你个赵镜辞,堂堂摄政王,竟干出这种风流浪荡子才会做的事,与采花贼何异?”
赵镜辞那叫一个尴尬,赶紧放下小皇帝的腿,用被衾盖住。林空鹿也尴尬,赵镜辞是采花贼,那他是什么?
“母后,您误会了,是朕宣赵卿……”
“你闭嘴。”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太后更生气。
这才几天啊?就又腻歪在一起了。
“林三,先请摄政王回去。”太后直接下令。
赵镜辞心知此时不宜再留,只得给小皇帝一个安抚又歉意的眼神,起身告退。
林空鹿目送他离开,但看着看着,一片深色绣祥云的衣料忽然挡在他面前。
林空鹿抬头,就见太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顿时有些讪讪。
太后让人都出去,接着就点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你真是要气死哀家。”
林空鹿捂住额头,轻咳一声提醒:“母后,朕已经长大了。”
所以别再戳额头了。
太后叹了声气,在他旁边坐下,问:“真就非他不可了?”
林空鹿不说话,眼神看向别处,有些飘忽。
太后无奈,说:“其实哀家也不是非要拆散你们,主要是对他不放心,要多考验考验。”
最重要的是,也没那个实力去拆散。
“但你这样也不行,这么轻易就被他哄回去,像什么话?你是皇帝,就算好南风,那也该想要谁就要谁,怎么能被他拿捏住?”
“哀家看你就是见的太少,才会被他迷得团团转。这样,哀家替你做主,先纳个男妃,你长长见识,也叫他知道你不是非他不可,让他有点危机意识。”
“这不行。”林空鹿立刻摇头。
会不会有危机意识不好说,但黑化是肯定的。
“有什么不行?”太后瞪他,没好气道:“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你看你,唉,哀家都不想说,跟那惧内的张大人似的。”
林空鹿:“……”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老实听哀家安排。”太后一锤定音,说完起身就走。
“等等!”林空鹿急忙伸手阻止,“您要给我纳谁啊?”
“就林三吧,哀家看他长得还算清俊。”太后随口道。
林空鹿:哦,林三啊,那没事了。
林三有未婚妻,还是太后身边一位挺受重用的小宫女。
想到这,林空鹿忽然认真道:“要不别纳妃了,直接立后吧。”
“你——”太后气得直接拂袖离开。
*
小皇帝要立后的事,赵镜辞隔天早上就知道了,当场失手打碎一个茶杯。
安老王妃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看来在护膝上绣蚯蚓也没用啊。”
“那是龙。”赵镜辞皱眉纠正。
安老王妃叹气,有什么区别吗?
“要不娘豁出老脸,去北山面见太后,替你说说情?”安老王妃问。
赵镜辞没说话,沉着脸出府了。
一个半时辰后,他出现在小皇帝的寝殿。
林空鹿见到他并不意外,只淡声道:“你来了。”
赵镜辞见他反应如此平淡,心渐渐沉了,哑声问:“陛下真的要娶亲?”
林空鹿没看他,沉默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
赵镜辞紧紧攥起了手,心一沉再沉,渐渐地,眼睛竟红了。
“无论臣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挽回了,是……吗?”他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颤。
林空鹿叹了声气,错开身,露出搁在桌上的书。
他指尖轻点着书封,一副“妈宝男”的语气,为难道:“太后一定要让朕娶,朕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