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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豪华车像是箭一样飞奔在空旷的马路上,窗外的大楼大厦渐渐隐去,低矮的房屋一层接着一层。
在一片静谧的蓝湖旁,伫立着一栋别墅。
诸清的记忆里,这是他成年后呆的最久的地方。
推着安的轮椅,无视了那四个人似乎是想要吃人的眼神,诸清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里面灯火通明,似乎一直等待着主人的归家。
“砰”的一声,身后的大门被关闭,诸清回过头,见四个人正毫不掩饰的盯着他。
有点像…饿了许久的群狼。
他捏紧了拳头,表情冷硬:“说好了,我们谈谈。”
宁知秋率先露出笑容:“是李裴郢跟你说好了,我可没有。”
接着,他的后背挨了重重的一拳。
宁野淡定的收回手,回望着宁知秋幽深的眸子,他平静的话语里含着威胁:“别吓他。”
而李裴郢走到诸清旁边,自然的牵过诸清握成拳头的手,把人按在了沙发上。
他脸上的笑意明显:“是啊,我跟小清说好的,只有我们两个谈谈的话,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该滚蛋呢?”
诸清挣脱了两下,却被李裴郢死死的掴住,他抿着唇,表情更加不爽。
“该滚蛋的是谁,还不一定啊。”江宪扫视了一圈这几个人,勾了勾嘴角,接着坐到了诸清的旁边。
从几个人陆陆续续的找到诸清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也是,本来以为可以独占他的宝贝,却被几头恶龙发现,并且掺和了一脚。
换谁谁都会有想杀人的冲动
宁家兄弟已经恢复了表面和平,两人共同坐到了诸清的对面。
只有安,无奈的朝诸清笑着,仿佛他永远不争不抢一般。
李裴郢按下似乎想要去安那边的诸清,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朝他耳边呼气:“不用管他,你不在的时候,他可是……”最凶残的一个人。
诸清忍了又忍,才压抑住想躲开李裴郢的心思,他看了一圈正盯着他的几个人,罕见的软了语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一个和我…”情投意合的人。
“嘘——”宁知秋将手指竖在嘴边,朝他眨眼:“剩下的话别说了哦,我会生气。”
不用猜,肯定是什么真心相爱,情投意合的恋人。
宁野按了按太阳穴:“小清,我不会再答应了。”
在暗处看着诸清和别人亲密,露出从来没有对他们露出过的温柔笑容,他好几次,暴躁的想杀人。
诸清脸上的表情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朝安看去,却被江宪掰过来:“宝贝儿,别看他,看我。”
“我直说了,我不会同意。”江宪用拇指擦了擦他的侧脸,怜惜道:“如果你换个要求,或许我就同意了。”
“……”诸清静默了一瞬。
或许能摆脱这几个人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不再喜欢自己?
那…该怎么办呢?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好像又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
在几人的注视下,诸清掐了掐手心,面上冷静道:“那我们玩个游戏。”
“三个月。”诸清说,“三个月,我想去哪就去哪,你们不要来找我。也不能在我身上放任何追踪器定位器。三个月之后,不能惊动任何人,不能封锁交通线,不能查我的信息……”
诸清快速的,清晰的将脑海中现想的游戏规则全部说出来。
“你们就按你们平时说烂的心灵感应,用一个星期来找我,中途完全可以放弃。如果一个星期后没找到,那就放我走。”诸清最后道:“我不觉得你们有在好好爱我,所以,请向我证明你们的爱吧。”
几人沉默了一瞬,安轻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很欣慰:“一段时间不见,我的小公子真是长大了不少。”
没有任何的辅助,去寻找一个可能会满地球乱跑的人,看样子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的小公子真的成长了不少,知道他们总会对他心软,于是偏偏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他们。
“看起来是考验我对你的爱吗?”宁知秋笑:“我不答应的话,会怎么样呢?”
李裴郢一边把玩着诸清柔软的头发,一边朝宁知秋笑的无害:“当然是被我们踢出局了。”
这句话纯属是膈应宁知秋。
如果能有一分一毫的机会从某个人身上撕一块肉下来,那另外的四头恶狼是完全不会放过他的。
可惜,现在的局面是,无论是轻轻松松化解了追杀的安,还是背靠大树,从众多私生子中脱颖而出的宁野,以及稳坐宁家继承人之位的宁知秋,或是几天就搞垮了商业对手的江宪,又或者是完全不在意莫须有的骂名的国际艺人李裴郢……几人之间相互制衡着,完全没有谁能够压谁一头。
或许,那一天不会远的,但不是现在。
李裴郢挑衅完宁知秋,挑起诸清
', ' ')('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漫不经心的笑道:“好啊,我同意了。”
小清想玩,陪他玩玩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也想知道,是什么让小清又那么足的底气,确信他们不会找到他…
诸清看向江宪,他在等待江宪的答案。
江宪望着他不经意流露出类似于乞怜的神色,邪魅的脸柔和下来:“我答应你。”
而宁野和安是最好说话的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宁知秋看这几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心里嘲讽了一声。
被看了一眼就这么没出息的答应了,他才不会……
宁知秋还没想完,就猛然撞进诸清明亮的眼眸里,他向来平静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撒娇的情绪,
是吧?宁知秋确信自己没看错。
诸清在向他撒娇。
宁知秋在心底捂脸,算了,随他去吧。
“不过——”宁知秋温温柔柔的笑着:“这个游戏必须后天才能开始,今天呢,就和我睡在一起哦。”
“毕竟答应了你,我可要三个月见不到你。”宁知秋轻叹了一口气:“我很想你啊。”
诸清的心颤了颤,似乎是想起宁知秋在床上的那些花招。
而且只要自己同意了,怎么可能是后天,至少是五天后的事……
但是,他没有反抗,而是默认了。
“凭什么今晚和你一起呢。”李裴郢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狠,但是他笑的和善:“按以前的抽签,出老千的出局。”
最常出老千的人说别出老千…
诸清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猪仔,看着安从桌下拿出一个木质的圆筒,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放到桌子上。
这是他们以前决定晚上谁陪诸清的常用的工具。
五个签,一人抽了一个。
几人表情严肃的都不像话,让他们手底下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在开什么攻打联合国的会议。
江宪是第一个,紧接着是李裴郢,安,宁野和宁知秋。
作为最先提出这个主意的宁知秋,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温柔柔的笑消失了。
无论什么时候和诸清做爱,他都很开心,前提是在这之前不要让这几个畜生碰到诸清。
他们在诸清身上留下的痕迹,会让他有想毁灭的冲动。
诸清松开了紧紧捏着的手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现在我自己睡。”
说完,他径直上了楼,将门给甩上了。
今天好累。
也或许是今天太累的原因,诸清做了好多好多,不连贯的梦。
像瓷娃娃一般漂亮的小男孩正牵着风筝的绳子,爸爸妈妈让他跑的慢些,男孩前面的少年哥哥正大声保证着不会让弟弟受伤。
画面一转,长开了的男孩正偷偷摸摸的查阅着“同性恋”的知识,脸上满是羞涩和不好意思。
“同性恋后天很难形成,基本上都是遗传?”少年嘟嘟囔囔:“肯定是骗人的。”
“扣扣扣”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少年着急忙慌的关上电脑,跑去开门。
门外,他最崇拜的哥哥正跪在地上一脸痴迷的给他最敬爱的父亲口交。
他呆愣住了,脑子没有转过来时,他就看见爸爸和哥哥齐齐的盯着他。
少年转身想跑,却被拉进更深层的梦镜里,爸爸的公司倒闭了,妈妈跟爸爸离了婚。
天台的风很凉,少年看见爸爸倚在天台栏杆处,年近五十的他却依旧俊朗,或许是知道爸爸想干什么,他急忙跑了几步,爸爸像是一只坠鸟,砸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像是炸开了的血花。
少年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抬头又看见哥哥身边摆满了酒瓶,压抑着疯狂痛苦的扭曲神色,嘴里呢喃的都是爸爸的名字。
然后他直直的向自己看来,那张灰败的脸上是恨意。
哥哥……恨他?
一双温柔的大手将他从这怪诞的梦境中扯出来。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诸清并没有睡太久。
房间里未开灯,宁野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轻轻环抱着他。
宁野不如宁知秋那样会说话点子多,比不过李裴郢会演戏,也没有江宪那样的头脑,也并不向安那样心黑手毒惯会卖可怜……他只是将自己全部的细致温柔都给了怀里正发抖的青年。
从始至终。
诸清没问为什么宁野会进来,他只是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紧紧的抓住宁野的衣襟。
在宁野不成调的摇篮曲中,又缓缓睡去。
扭曲的梦境,是血淋淋的现实。
诸清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爸爸妈妈很恩爱,哥哥虽然是爸爸妈妈收养的,但是全家都宠着最小的他。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唯一苦恼的也就是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
天真单纯的他,并
', ' ')('没有发现家里被粉刷太平的暗潮汹涌
直到……十七岁那年,一个面色如柴的女人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敲响了他们的家门,诸清磕磕绊绊的未来也被敲响了。
他这才发现,看似恩爱的父母其实各自早就有了许许多多的新欢,父亲的私生子多的数不过来,但是很多都已经被哥哥解决了。
他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课也上不下去,只想回家好好问问父亲,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妈妈会离开。
他没想到,自己会撞破这样一幅场面。
温柔耐心最最溺爱他的哥哥正跪在书房的地上,口里含着男人粗黑的性器,那是他爸爸的。
是那个在别人面前冷漠严肃,却唯独在他面前是慈爱纵容的爸爸。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他还看见,明明在他看来无比可靠的兄长,却摇着屁股浪叫着请求爸爸的插入。
在爸爸进入时,哥哥的脸上全是病态的满足,那淫语声,似乎传满了整栋别墅。
最后哥哥还求着爸爸,让爸爸把精液射进他的身体里…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冲进自己的房间干呕。
爸爸和哥哥…怎么会是这种关系?
难不成,他是同性恋是遗传他的…爸爸?
那晚,爸爸来找他谈了话。
不过不是关于他和哥哥的事情,而是要送他出国学习。
爸爸摸着他的头发,眉眼里是对自己真切的关心。
他问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
脑子很乱的他也不知道是问妈妈那件事还是哥哥的那件事。
没回答他的追问,爸爸只是说:“要变天了。”
那时的他不懂什么叫要变天了。
但是后来公司倒闭,哥哥不知所踪,爸爸被诸家的仇人逼上了绝路。
直到他赶到楼顶,亲眼看着爸爸从顶楼跌落,开出血花。
瞬间,毁天灭地的痛苦和迷茫席卷了他。
无数的记者堵在他将要变卖的房产门口,疯狂的记者堵着他,问他对自己父亲的看法。
那几天,闪光灯一直没停过。
他慌乱,害怕,迷茫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没几天,他收到陌生人发来的消息,说他的男友出轨了…
紧接着,下面一条是哥哥的消息,是一个地址。
把哥哥当成最后一处港湾的他,没想到哥哥会对他露出那种表情。
那种怨恨,羡慕,嫉妒,痛苦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哥哥说他最恨的人是妈妈,其次是诸清。
妈妈抢走了爸爸身边的位置,诸清抢走了爸爸心里的位置。
“那些不入流的私生子,我都能一个一个的解决了他们。”哥哥说:“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你呢,为什么?他第一次打我,是你自己顽皮,不听劝,树枝划破了小臂。但是…他却打了我,他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把我当成小孩,拿鞋底抽我屁股。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十六了,我被他抽硬了,其实从他把我在那个火场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不一样的心思。但我装作什么都不懂,让他手把手教我如何手淫…”
“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只为了他一句夸赞。”
“十八岁那年,我给他下了药…我们做了两天,他的精液全都射到了我的身体里,嘴里…虽然清醒了之后,他毫不留情的打了我,但是我们却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哥哥露出病态的微笑:“说起来,他最近一次打我,是因为…我故意让你偷看了我们做爱。”
“打完我之后,我又扒着屁股求着和他上床。”哥哥露出微笑,或许是因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跳楼吗?”哥哥脸上来来去去,又露出完完全全的恨意:“是因为你的妈妈和她背靠的家族…我那么努力的去挽救这一切,没想到你妈妈早就在走的时候带走了公司最主要的机密…”
“你们全都是害死他的罪人。”
“包括我…”
诸清一个颤抖,又醒了。
外面的天已大亮。
而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紧紧抓着宁野,宁野的姿势和他入睡前一样,看得出来,他的半身已经麻了。
只是房间里多出来了几个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盯着宁野,但却又出奇的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江宪上前轻轻捻走他眼角的泪珠:“饿了吗?我们下去吃饭。”
刚刚诸清一直无助可怜的喊着“哥哥”“爸爸”,听的人心都碎了。
他那不负责任的爸爸跳了楼,宛如精神病一样的哥哥也不知所踪。
早前,诸清总是会做关于这两个人梦,有时会梦见他爸爸跳楼的场面,总是不敢入睡。
他们就轮流哄着诸清睡觉,常常就是一夜,但是诸清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那时诸清的已经承受不了那么多,自动排除了不重要的记忆。
', ' ')('客厅里放着李裴郢主演的电视剧,弹幕里满是“老公求嫁”“孩子飞出来了”……
而江宪却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换了另一个台。
是另一部李裴郢主演的电视剧。
再换,李裴郢参加的综艺。
“再换一个还是我,你信不信?”李裴郢给碗筷消了消毒,随意的说了一句。
江宪脸色难看的关上了电视。
转头却看见诸清身边的位置都被占没了,那个洋洋得意的人正给诸清剥着鸡蛋。
脸色更难看的江宪:……
没关系,好歹他是第一个吃肉的人。
诸清因为昨夜的噩梦,回想起以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过以前了,他惊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
诸清冷着脸吃完了饭,便提出要上楼睡觉。
几人瞬间看向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安这个傻逼暴力狂确实是唯一能够安抚诸清的人。
安放下筷子,轻轻的笑了笑:“天气这么好,小公子可以推我出去走走吗?”
“我一个人…有点不太方便。”他露出为难和无奈的笑容。
诸清沉默了会,果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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