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递交金帖,城门处的守卫仔细核查了人数,随后放行,恭恭敬敬地将人送了进去。
长安城的繁盛在大江南北的书籍上皆有歌颂,宋小河平日里没少看话本,自然也知道长安的诸多美誉。
只是真正到了城中,才得以见识到,书面上的那些赞誉描写,远远不足以体现长安的繁荣。
进入城门之后,一眼便看见长安城中最显眼的建筑,高耸入云的钟塔坐落在长安城的正中央,从其中分支了八条主路,通往长安的东西南北。
大道无比宽敞,分来去两条干道,中间以膝盖高的石栏可开,单是一条道就能四辆马车并行。
大道两边便是高低错落的商铺楼阁,各种五彩斑斓的招牌挂起来,一眼扫过去便是眼花缭乱,琳琅满目。
正值早春,路边的树都抽了芽,点点嫩绿点缀在枝头,仿佛是为了庆祝百炼会的召开,树枝上都挂了金灿灿的圆球灯笼,向前绵延而去,望不到道路的尽头一样。
长安的建筑极具特色,檐角翘得高高的,瓦顶如弯曲的鱼鳞一样排列,墙漆都是极其鲜亮的色彩,就连地上的地砖都泛着微微红色,整齐密实。
这种建筑与长生殿倒是有些相像。
正逢正午报时,钟楼传出了浑厚的钟声,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仿佛在向城里的每一个人诉说着长安源远流长的历史和年岁。
大道上来往行人摩肩接踵,马车一辆接一辆,喧闹无比。
宋小河倒是第一次进这般繁华的古城,眼睛都停不下来,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梁檀像个难得带孩子进城的老父亲,知道她玩心大,并不阻止她,只牵着她往前走,免得她玩得忘乎所以,掉队迷路。
仙盟在人界地位显赫,宗服也晃眼,一抵达长安,消息便飞快地传出去。
刚进城没多久,钟氏派来迎接的人就到了。
带头的是个年轻姑娘,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从飞符上跳下来落在沈溪山的面前,一落地就将沈溪山上下打量一眼,问道:“你便是沈溪山?”
沈溪山应道:“不错。”
“跟我来吧,父亲他们已经等候仙盟多时了。”那姑娘仿佛不太懂礼节,也未介绍自己身份和姓名,跟沈溪山撂下一句转身便走。
关如萱落在沈溪山后面几步,见状便微微蹙眉,问道:“姑娘是何人,你让我们跟着去我们便要去吗?”
那年轻姑娘听闻疑惑地一转头,“你看不出我们是钟氏的人?”
“你尚未自报家门,我们如何得知?”关如萱回答。
年轻姑娘指了指肩膀处的族徽,“从这里看。”
关如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肩头的族徽是钟氏,只不过对这种敷衍的态度不满罢了,她微笑道:“我常年在仙盟,与别的仙门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所认的族徽也少,没认出来还请姑娘见谅。”
“只是……”关如萱又道:“一件印了图案的衣裳,又如何能证明你的身份?”
“长安城内,谁敢冒充钟氏之人?”那姑娘轻蔑地回道。
两方一争执,队伍在路边就停了下来,沈溪山也没有任何要出面调和的意思,他转头朝后看了一眼。
看见宋小河正踮着脚往这边看,似乎也在好奇前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下就对上视线,宋小河也不知道从他眼眸中读出了什么,忽而动身,从后面走到了前面。
“什么事啊?”宋小河站到沈溪山的身边,就关如萱与那年轻的姑娘正僵持着,两人目光都暗藏锐利,互不相让。
沈溪山答她:“无事。”
“没事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宋小河将那姑娘看了看,认得她肩膀上的族徽,就问她:“你是钟氏的人?是来接应我们的吗?”
那人没有搭理宋小河,于是宋小河又抬头去看沈溪山,希望他能回答自己。
沈溪山琢磨着,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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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情况究竟是因为什么。
仙盟一直都是众矢之的,尤其是寒天宗、钟氏这些大族的眼中钉,所以青璃上仙这次没来,而是由沈溪山带着队伍来到了别人的地盘上,钟氏等人当然不会真心真意地好好招待仙盟弟子。
面前的这少女,就是受了指使,是钟氏给仙盟上的第一道菜。
沈溪山微笑了一下,说:“从前倒是不知钟氏这般有礼节。”
语气虽温润,但话中扎满了刺,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那女子僵持了片刻,掏出钟氏玉牌,表明了身份,“我名唤钟妙,家父钟顺。”
“劳烦带路。”沈溪山颔首道。
钟妙这才转身,将这段试探性的冒犯暂时告一段落,走在前面带路。
宋小河索性就在前头走了,在沈溪山身边蹦蹦跳跳,时而会停下来往街的对岸张望,像是被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住一样。
走在后面时有梁檀看顾着,到了前面,沈溪山就自觉扛起这个责任。他的眼睛并不朝宋小河看,只是余光注意着,一旦发现她停下来了,他也就跟着停下来,却并不催促。
而沈溪山一停,后面的所有人都要跟着慢下来,于是这一段路就走得异常慢。
落在了旁人眼里,这便成了沈溪山对于方才钟妙刻意无礼的态度而进行的反击。
磨磨蹭蹭,半个时辰才到了钟家城的大门前。
钟氏也是百年修仙望族,在长安的名声自是极大,由于家族鼎盛,便在长安一角盖了一座属于钟家的小城。
内城是钟家血脉居住之所,外城则是拜入钟氏名下修习的弟子,多是几岁到十一二岁的孩子,年岁稍微大点之后就会按照天赋和能力决定去留。
若是能力出众的弟子,便优先送去各个大门派之中。
若是天赋低下,或是离开钟氏自谋生路,或是留下成为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