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祝杰突然撒手,一秒拆了捆绑薛业的胶皮软管再把小臂送回原处,“我看着他,有事给您打电话。”
“算了?”穆杉恼怒,“祝杰!我希望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清楚。”祝杰的呼吸深度如同置身稀薄氧气环境,“出了事我来顶,不抽了。”
等队医愤然离开薛业才敢动弹,肩膀往枕头高处吃力地挪动。被子里的手掌摊开向上,没力气,合不上。
“杰……哥?”他吸足了气,回忆中午视线变暗的恐怖经历。
没法呼吸,没法思考,没法动弹。冰冷渐冻的麻痹感自下而上直逼心脏,随后是剧烈的恐慌。
恐慌引起的干呕和痉挛,呛入气管的水和倒流的混合液切断了最后的氧气。
泪水糊住双眼一片模糊,吓得要命。
但下一秒身体好像弹了起来,僵住的心脏重新跳动,喉咙里有东西开始反逆倒流。那种强烈的感觉……像杰哥嘴对嘴把空气直接吹进肺叶。更多的液体咳出来溅了两人一身,咳不出来的那些水……杰哥嘴对嘴吸出来的。
胃酸灼烧过的舌面发苦。薛舔舔,你把初吻给杰哥了,死而无憾。
神他妈初吻,杰哥一定恶心死了。
祝杰把地上的队服拾起再叠好放薛业枕边,拉过软椅坐在了床边。
“薛业。”他开口,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
“哦。”薛业往床边凑了凑,等着杰哥下一句。但杰哥只是坐着手里握住手机,一刻不停地确认有没有新信息的样子。
重复性的动作持续几分钟,杰哥把手机放下了,拇指在home键上毫无目的打转。手机屏幕忽明忽亮,直到杰哥突兀地咳了一声。
但他仍旧沉默,只是抬起了脸像是研究装潢讲究的天花板,下颚绷紧的力度把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凸起拉成弧线。
然后他的视线开始在各个角落停留,一时间所有东西都成为了研究对象。纱帘、垂帘,米色双排床头灯、下方金色的方形按钮,床头的电话以及酒店介绍,再到地毯甚至是他坐着的软椅……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没东西再研究了。
“杰哥?”薛业的预测一向准,“杰哥你……心率是不是有点快?再快不行。”
祝杰终于把目光落向了人,手指有意无意地浮在床面摸索。又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祝杰把手伸进被子,将薛业的左小臂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