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地点在东校门外的餐厅包间,除了师兄弟,白洋还叫上孔玉和祝杰。倒不是偏袒谁,只是他考虑得多,万一张海亮急了,这事不能让薛业一个人扛。
毕竟张海亮的苛刻脾气鼎鼎大名,能压住罗老十的只有罗老本人吧。
薛业怂乖地坐正,手插在兜里,给杰哥递了一把黑巧:“杰哥,祝墨呢?”
“给陶文昌带着。”祝杰的视线和张海亮对撞,“没听你说过还有师兄。”
薛业顺手掰筷子:“杰哥你别生气,我解释。”
“没气。”祝杰放低声音,把薛业面前的雪碧换成茶水,“一共几个师兄?喝水。”
茶很烫,薛业吹了吹,松软地报家谱:“师从罗季同,上头15个我排最小,体校出身。杰哥你要生气了我回宿舍给你劈叉。”
“以后多的是时间劈你的叉。”祝杰一下下地敲餐桌,15个师兄等于15个家属,左手放在薛业右大腿的里裆掐着,“15个都和你这么熟?”
“没有。”薛业疼得脸一红,偷偷挪开视线,“就从师兄张海亮开始。上面的都不怎么认识,我那时候小,他们已经放出去打比赛了,也有转业的。严峰是十四,旁边那个傅子昂是十五,我们一起长大比较熟。他们都打过世锦赛了。”
“嗯。”祝杰的指节活跃着。薛业见缝插针地问:“杰哥,体育办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小事。”祝杰夹菜给他,“先吃饭,你不用操心。”
薛业端起碗:“谢谢杰哥。”
罗季同,原来薛业是罗老的门生,怪不得他听孔玉的老师是张海亮会有那种反应。别人一课难求的名教练是他师兄,不光孔玉震惊,体院震惊,祝杰同样。
不光震惊,他在礼堂的后排欣赏薛业发飘也十分骄傲。薛业很容易飘,飘得不装不假,飘得赏心悦目。祝杰忍住撩他刘海的欲望,不和这些师兄正面冲突。
特别是张海亮。名师门下大多眼里不容沙子。
孔玉的脸色惨淡一片,从骄傲的张海亮弟子变成了二队替补的师侄。自己师父对薛业的上心程度远超于自己,太打脸了,简直是在体院众人面前狠狠打脸。
真想变成一只鸵鸟,一头栽进沙坑不出来。还要叫薛业小师叔,低了一个辈分。
“照顾不周,照顾不周啊。”白洋起身敬茶,“早知道薛业是您师弟我也不惊讶了。本来啊,他想进二队的,可是这三年没有比赛记录所以系院方面不批。您可得好好批评他,这么好的天资不能放弃,应该冲一队。”
这一状告得明明白白,薛业的三位师兄肯定会劝他,再不济责问几句。但是谁都不开口,张海亮的脸色更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