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回单手托着腮,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安静地看着视频。
这个视频里,贺砚回还坐在轮椅上,举着相机的时候有明显的迟疑和犹豫,看上去非常没有气势。
但是那种语调是贺砚回自己也从没听过的。
放松着,甚至带着一点在撒娇的羞怯:“我拿着相机你说吧。”
“我说什么呀?”凌粟笑得很开心,声音由远及近,像是靠近了拍摄的人,“你别怕呀。”
“我没有。”视频里的贺砚回一本正经地反驳,“我”
相机晃荡了两下,被凌粟自己拿在了手里。贺砚回看见了视频里那个人的全貌。
比现在要更瘦一点,穿着棉质的浅色t恤,背影看上去像一个非常普通的邻家学长。他腿上带着一只长毛的布偶猫,正不断地往他身上甩着大尾巴。
“今天带贺先生去店里。”凌粟推着轮椅,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在玩儿贺砚回的头发,卷起来又松开,松开又再绕上,一小撮可怜的头发被他玩儿得七拐八弯翘在半空中。
屏幕里的贺砚回低着头,皮肤一路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儿,转过头来憋了半天就对着凌粟说了一句“你看灯,路上不能分心”。
屏幕里的凌粟在朗声大笑。
屏幕外的人的脸色却黑如锅底。
小助理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板想看视频,她把自己藏着的资源都分享过去了,他看了怎么就怎么就这么个表情??
贺砚回的指甲向来修剪得圆润,但是扎在掌心里的时候,却还是疼。
他看着屏幕里在林荫道上缓缓移动的两个人,心底一种混乱的滋味开始翻江倒海,让贺砚回只觉得如鲠在喉。
凌粟和贺先生的一天很简单,早上溜达去店里,凌粟做咖啡,贺先生做做账当当摆设,然后晚上再一起回家。
有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凌粟会帮前面的贺先生扫去头发上的小枯叶子,回到家的时候,贺先生会一本正经地路过凌粟,然后突然偷袭去挠他的痒痒。
两个人倒在地毯上会笑上好一阵,然后捂着脸分开。到了晚上,看见他们抱着看评分一颗星的垃圾恐怖片的时候,屏幕外的贺砚回忍无可忍地锁上了屏幕。
“别看。”贺砚回瞟了旁边的小助理一眼,自己转头看向了窗外,“也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