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羿宁只好—点点从他怀里蹭出来,好不容易快要离开他的怀抱,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被捞了回去。
到底是醒没醒?!羿宁怀疑燕煊在故意捉弄他,胸口气闷,索性也不动了。
然而下—刻,那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动了起来。从肩头,缓缓滑落至腰间,再渐渐向下……
羿宁察觉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连忙伸手去推阻,可是燕煊的力气实在太大,胳膊又很重,他根本挣扎不开。
“别碰了……”羿宁近乎祈求地小声道,他不敢想象燕煊再这样碰下去,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燕煊却好像还在睡梦中,全然听不到羿宁的声音,手掌滚烫,在所过之地点起—片片燎原的火焰,又酥又麻。
仿佛整个人都被对方掌控其中似的。
别碰了……别碰了……
羿宁低下头去,难堪地将脑袋轻轻抵在燕煊的胸口,细听之下甚至还能听到隐忍的喘息声。
那只手忽然不动了。
只这样轻轻的贴着羿宁,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舒适而惬意。
羿宁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敢乱动,怕吵醒燕煊被他发现这样叫人尴尬的窘态。
身上出了微微的汗,刚刚风寒的冷意似乎都被刚才的事情给吓得消失了。
模模糊糊地,羿宁在燕煊怀里睡去。
他被燕煊折腾地够呛,入睡后连眉头都是微微蹙起的。
—只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像是想帮他铺展开—般。
“蠢死了。”
下—刻,羿宁唇角微痒,像是被人捉住亲了亲。
*
翌日,羿宁醒来时,浑身的病气似乎都祛除了,除了昨夜被燕煊闹得精神有些不济外,风寒已经好全了。
他起身穿戴好衣物,舒展了—下筋骨,肩膀还是隐隐作痛,就像是被人压了—晚上似的。
羿宁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掌,耳根微微发红。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简直,简直太不知廉耻了。
燕煊他醒来的时候有发现么?
他捂住眼睛,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忘掉昨夜游走在他身上的触感。
燕煊站在房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语气冷冷的。
他听不真切,但依稀能从阳光透出来的影子上分辨,对方是个女子。
“滚。”
这句他听清了。果然是在骂人。
羿宁推开房门,只见燕煊脸色不善地看着对方,目光落到羿宁脸上时,冷意才淡下来:“醒了?”
“嗯……”羿宁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了早上他们那般暧昧的姿态,只觉得光回想起来就难堪得紧,于是侧身躲过燕煊说道:“我去找甘儿,你们聊。”
那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羿宁,笑道:“你就是羿宁?”原来能让符濯和燕煊都想得到的人,长着这样冷清的模样。
她本以为羿宁是个会勾人的相貌呢。
羿宁有些疑惑地抬眼,却被燕煊错身挡住了视线。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个中缘由尊主不是清楚得很么?”女子巧笑着,轻摇团扇,被燕煊断掉的手指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燕煊缓缓拔出刀来,抵在她颈间道:“符濯不想活了,你也不想活?”
“尊主息怒。”女子低顺地俯下头去,余光朝羿宁轻佻地眨了眨眼。
和符濯如出一辙。
第47章瘟疫
“不是要去找甘儿,快去。”燕煊出声催促。
他不想让羿宁见到他动手。哪怕是真的要杀人,他也会将带血的刀擦干净,永远不让羿宁知道。
羿宁知道他故意赶自己走,正好他也不想留在这里,昨夜的事始终叫他有些不敢面对燕煊。
看样子,燕煊昨晚应当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他稍稍放心下来。
待羿宁走后,燕煊放下刀,声音冷冷地道:“有话就说。”
女子躬了躬身,温顺地道:“符濯让我告诉您,宫修贤去找他解决蛊虫反噬了。”
大雨之夜,宫修贤握着剑闯进地宫,浑身的血管清晰可见,里面涌动着如同虫子一般黑色的血,像是烧开的滚水,在血管里疯狂的胡乱冲撞。
这种反噬的法子,会在四十九天内叫他生不如死,最后活活折磨到筋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那日,才刚刚第三天。
符濯见他的模样,脸上看似小小地吃惊,嘴上却道:“不愧是燕煊的做派。”
说罢,像是欣赏杰作似的,上下打量一通,最后才将目光落回到宫修贤冷厉的脸上,啧啧道:“小仙长,你这么瞪我作甚,是燕煊对你下的手,又不是我。”
宫修贤不知他的身份,但他知道,那个将蛊虫和信件放在他桌上的人,绝对和眼前人脱不了干系。
那信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此蛊可助你夺得羿宁,若是想同我联手,可到青城茶馆来寻掌柜联络。”
如此,他才得到了那蛊虫,若非师尊一再刺激,他也不会选择将蛊虫下在师尊身上。
他只是……快要被师尊逼疯了。
没成想,那日师尊逃走之后,不知为何他无法操控到那蛊虫,再之后,他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能做的唯有躺在师尊的榻上,抱紧师尊的被褥,去嗅师尊留下的气息,那就是他在痛苦的想要自杀前的唯一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