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几声,“你知道的,她妈那人,嘴上不好听,你又是个尊敬长辈的,我怕你吃亏嘛……当然,主要还是想你,最主要还是想见我们家真真了……”
话说的碎,宋真却听明白了。
宋父和程母是一个学校的老师,程母平时肯定没少在宋父面前说孩子的事情,这次程母一定要来,宋父知道了,怕宋真吃亏,也跟着来了。
说是想看她,恐怕话得反着听,更怕她吃亏受气才是最主要的。
宋父不太会说谎,当了半辈子化学老师,他是个很质朴的男人。
说起来这些,在宋真面前不要太好看穿。
宋真却又从中听出更深层的关怀和关爱来,但之前没说离婚,在电话里肯定更不可能马上说,至少,得把程母和她爸分开后再说,不能让程母一直叨叨她,叨叨她爸,不然本来没什么的,她爸听程母的那些话,反而听生气了,那就不划算了。
“好了好了,有时间的,我们过来,别说了,去把晚饭吃了吧。”
顿了顿,宋真:“我这儿立功了,马上要发奖金的,你也别嫌机场贵,就当给我庆祝嘛,吃顿好的,我给你发个红包,你带程琅她妈一起,吃几个菜。”
怕老一辈节俭,宋真说发就发,让宋父带程母吃完,在机场等他们。
估计等二老吃完晚饭,和她们到机场的时间,也差不多。
挂了电话,宋真转头,不知何时,竹岁从里面也出来了,把她看着。
想了想,宋真当着程琅的面,把宋父要来的事情说了。
熟料说完竹岁没有半点不悦,反而高兴道:“你爸爸来上京了?好啊,一起去接啊!”
宋真一窒,程琅也是一窒。
“一起?”
竹岁抱臂,懂装不懂,一本正经点头,“对啊,我这两天不是说好负责接送你上下班吗,你爸爸来了,那今晚就去一趟机场啊,我不嫌麻烦的,毕竟宋老师现在是大功臣,对科研院的优秀员工,这么点忙我总是要帮的。”
程琅不知道竹岁对于她和宋真的关系知根知底,一时间进退维谷。
半晌,程琅干巴巴道,“那什么,科长,我妈也一起来了。”
“嗯?什么情况?二老莫非是夕阳恋??”
宋真要是这个时候在喝水,听了这真诚的发问,保管喷问话的竹岁一脸水!
可惜程琅愣是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她和宋真离异了,也不好说之前的关系,对着竹岁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默了又默,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们两家父母认识,一个学校的老师……这次也是,一起来的。”
宋真:“……”
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哦哦哦,那更好啊,程博士一起呗。”
程琅:“……”
宋真:“…………”
*
最后还真是三个人一起,去了机场。
不过程琅开了车来的,竹岁以不住一起为由,拒绝了程琅上自己的车,让她一路开自己的车,然后宋真照样坐竹岁的车,两辆车一起,去往机场。
宋真和程琅之前的关系,到底在竹岁面前觉得不好多说。
于是坐上车,宋真也不敢多问,见竹岁喜气洋洋的,头疼着,弱小无辜的接受了这种神奇的接机混搭组合。
以前程琅什么都憋着,给宋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下宋真闹不懂竹岁心思,怕对方也在暗自生气,很是观察了好久。
观察的后果就是,竹岁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我穿这身去见你爸,还合适吧?”
“你和程博士的事情没和家里说,我怎么介绍呢,说是你上级?”
“emmm……上级送立功的下属回家,顺道去机场帮忙接个亲戚,也挺好的。”
边问,还边帮她把故事的逻辑给编圆了。
宋真在这种棱模两可的态度下,感觉自己更弱小了。
临快到机场时,终于没忍住,问了句,“那什么,你、你不生气吗?”
“嗯?”竹岁扬眉。
“就……这么久了,我还没和我爸说离婚的事情,”宋真低头不安搅手指,“你不生气吗?”
竹岁却相当的坦诚,摇头反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笑,“前段时间姐姐你身体那么不好,怎么会有好心态对爸爸说。”
“这段时间缓过神来……你不是说你爸有心脏病吗,不说才是正常的吧。”
宋真仔细听语气口吻,看对方的神情,终于确定,竹岁真没生气。
非但没生气,还很理解她。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份理解的心意,还是因为话里的这份体贴,宋真一时间只觉得五味陈杂。
半晌,沙哑道:“谢谢你。”
竹岁奇怪,“好好的,姐姐说什么谢啊。”
宋真咬唇,倔强坚持,“总之就是,感谢你。”
竹岁知道她在感谢什么的,宋真清楚。
竹岁听笑起来,笑过来了句,“一家人嘛,应该的。”
女人长眼坚定,用如常口吻,说出触动宋真心底的话语,“我要是都不能理解你,你能指望谁啊,对吧!”
*
宋父和程母吃完饭在机场,没想到等来的是三个人接机。
竹岁走在中间,气质非常,让人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