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分呢,江老爷子家宴上才敲打了江博然,又对江家小辈同时教育了一番,这个时候分不是把老爷子的面子搁地上吗。
席寒没有说话。
手中的烟顶端乍亮,烟草的气息一入喉间向肺部袭去,竟然有些呛人。
人的一身其实最艰难的时候不多,向那种急需金钱的时候可能一生就那么一两回,他捏住殷言声的软肋去逼迫,几乎是诱逼着对方和自己在一起。
他把钱拿出来、第一次上.床时停止不是真的想停止,而是自己清楚的知道对方一定会心软,他总有一天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以退为进又不择手段。
他一向看不起江惠民,用着纨绔子弟的生活去引诱别人,可细细说来,他所做所为其实没什么不同。
席奶奶曾教育小辈,说人都有幽微的心思,每个人骨子里都带着一些惰性和贪婪,他们能做的就是别拿着这些去诱惑,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便持财行凶。
可惜,席寒白听了那些教诲,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被他都抛到了脑后。
他愈加的烦躁起来,心中似有一团棉花堵着,不上不下地塞到那里。
什么叫不希望遇到?
席寒说:“我和他当然不会结束。”
他说的很轻,像是对封一然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封一然这时候笑开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他摸着下巴道:“这种情况叫什么,自己养出个小狼崽子?”
手机这时候亮起,是殷言声发来的消息,问他是不是回来了人在哪里。
席寒手指动了动,给他发了定位过去。
他垂眸看了几眼后自己伸手摁灭手机,屏幕上只有自己面容的倒影。
烟还燃着,青灰色的烟雾在不断地升起,顶端的星火越发地靠近烟蒂,他目光中倒映着零星的亮色,一瞬之间似乎闪过了很多,但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只淡淡道:“我怕我人财两空。”
第31章独占他深深望了他一眼,说:“你太天……
外面风吹得惶惶,里面有一种繁华靡靡的喧嚣,灯光从上面照射下来,那些红中薄紫的光不轻不重地照在他脸上,那么暖哄哄的颜色映到他面容上却有些清寂,周身似是被一种情绪包裹住,最后却都归于沉寂。
封一然看了他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这种心情,自己打算做一个人生浪荡客,一路欢纵而又一路寻找。
封一然掩饰般地喝了一口酒,又抬手倒了一杯递给他:“喝些酒。”
席寒接过,只抿了一口。
前台突然骚乱起来,卡座被人踹了一脚,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音乐也遮不住的咒骂声、吵闹声结合一起,嘈嘈杂杂形成一个大网。
封一然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把酒瓶摔在一青年面前,碎玻璃泛着明晃晃的光,他脸上带着凶意,大声地呵斥道:“你tmd的没长眼睛吗?!把酒泼到我身上了。”
那位青年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还算清秀,被人这样凶着只低着头极其小声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清。”
唯唯诺诺,瞧着就知道是个没脾气的。
那位中年男人叫得更凶了:“没看清啊?你长眼睛了吗,我这身衣服那么贵你赔的起吗?!没钱来什么酒吧玩。”
说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青年一眼,语气不屑中又带着狐疑:嗤笑道:“你这身段还挺俊的,比女人的腰还细,该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话落,便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一眼,笑了起来。
虽然说两年前同性婚姻就已经合法,但架不住一些人心理的看法,中年男人始终认为那不是正常的,他自觉自己是正常人,看别人总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被这样说的年轻人一瞬间就白了脸色,他几乎是慌乱地低下头,像是唯恐自己被别人看了去一般,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有几句指责的声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性取向是一种玩笑吗?”
“你还有没有素质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中年男人眉头一扬:“我怎么是没素质了,你们谁有素质谁帮我赔了这件衣服啊?我万八千的衣服就让这一杯酒给浇了我找谁说理去!”
他的声音拔得很高,带着一些跋扈,说话后半响这里没了声音。
看到没人开口了,中年男人更加得肆无忌惮开来:“你就说你怎么办?”
封一然揉了揉额角,对着眸中淡漠无波的席寒道:“我不行了,我被吵得慌。”说着,他放下酒杯自己走了前去。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围人渐渐散开,最后连那个大声嚷嚷的男人也像是焉了吧唧的茄子,彻底没声了。
过了一会儿,封一然回来,身后还跟着方才的青年。
他长相还不错,很清秀的一个青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现在眼睛都红了,看着封一然止不住地说谢谢。
封一然过去和席寒坐到一块,很随意地摇了摇手:“没事,我就随手的事情,就单纯地听不惯别人骂人。”
听他这样说,青年的眼睛还是很红,取了一杯酒后就双手举着,冲封一然这个方向一敬,自己仰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