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几是夏子飞见过最奇特的人。
他和自己以前碰到过的人完全不一样,对于自己大方地请客,涂几表现出了极其淡然和理所当然的态度——他表示夏子飞到了山上,自己也会一样用最好的东西尽力招待他。
至于山里的玉米黄瓜和餐厅里的高级沙拉和浓汤有什么不同,完全不在涂几的考虑范围内。
除了吃,涂几对物欲的淡薄也很惊人,之前夏子飞猜想涂几是没有接触过才会没有欲望,但是不管逛到哪里,涂几对于柜台里的珠宝,电子产品和衣服都没有多看一眼,只说那些灯光刺得眼睛疼。
倒是一辆自行车到处走,就能让涂几很满意——涂几对所有平凡的小东西都有着奇怪的兴趣,比如花色古怪的窗帘,被丢弃在垃圾堆边的老沙发,甚至是人家晾在门口的卡通大棉鞋,都能让涂几停下来观察一番。
夏子飞已经发觉了,自己确实对涂几有兴趣,也确实拟定了计划——但是从始至终,被牵着走的人却都是他。
涂几太古怪太出人意料了,他还让夏子飞做了很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子飞惯常的手段并不能产生效果,涂几似乎天生少了一根感知浪漫这个概念的筋,礼物无效,暧昧调情无效,约会和晚餐……好吧,如果在巷弄里到处钻和全素宴也算的话,涂几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点的。
只是这个样子,太纯情,太柏拉图,也太……不像夏子飞了。
夏子飞一方面觉得有点失控,一方面又渐渐沉溺于这种初中生级别的恋爱里。
也许不是涂几太古怪,而是自己的审美变奇怪了。
变得连陶渊明这样暴躁的兔子,他都会觉得如果安静下来,也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身后的涂几突然拍了拍夏子飞的后腰。
夏子飞回神:“怎么?”
“骑车要专心。”涂几的声音传来。
即使不扭头回去看,光凭声音夏子飞就能想象得到涂几此刻的脸一定是既严肃又认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走神了?”夏子飞笑着拐弯。
“我感觉到了。”涂几说。
声音更严肃了,简直像个古板的小老头。
夏子飞忍不住要笑,却猛地忍住了,然后脚下加快了速度。
他的审美,可能真的完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个男孩儿转性了?”廖其点了支烟。“明天要早起爬山?”
如果,请我们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