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把人带回了家,宿臻到厨房里准备待的东西,冰箱里只有两袋早餐奶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他尴尬的拿起早餐奶,回头看向贺知舟,“那个,要来袋早餐奶吗?”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贺知舟道。
贺知舟已经在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厨房的门恰好正对着沙发,他能看见宿臻身上显而易见的尴尬。
这并不影响他对宿臻的观感。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这间房子没有多少居家的气息,想来宿臻也不是经常在这边居住,房子里没有多少待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宿臻从厨房出来,应了贺知舟的要求,上了两杯白开水。
幸好他出门前,烧了开水,不然现在就只能请贺知舟喝早餐奶了。
画面太美,他有些不敢想象。
装着滚烫开水的玻璃杯,没有把手,捧在手上,不一会儿就烫到捧不住的地步。
“贺先生,”宿臻在吃饭前就已经在心中打了不下数十遍的草稿,然而饭桌上没能用上,现在说出口之前,还是十分的紧张。
贺知舟笑了下,说:“不用那么气,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他准备说什么来着?
宿臻下意识的看了下手掌,这可不是上台演讲,他手上也没有小抄。
恍了下神,宿臻继续重新组织语言,然后开头就又打结了。
如果他不喊贺先生的话,那他是喊贺哥还是喊舟哥呢?
等等,他昨天上网查的那些求人帮忙,是怎么开口的来着?
好像是要先说些气话,不能直奔主题来着,宿臻紧张的攥紧了手,又开始想改怎么说气话。
贺知舟没有催促宿臻,他一直保持着倾听的姿态,嘴角微微上扬,神态平和。
对面的宿臻却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他沮丧的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中还未散去的自我厌弃直白的流露了出来。
宿臻周身的气息渐渐不稳,贺知舟能看见他身上那股特别的怨气似乎有了增加的趋势,而且正在慢慢变浓,不出意外的话,怨气的浓度增加之后,宿臻身上的白色绷带也会随之增加。
他出声打断了宿臻的自怨自艾。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虽然不一定能面面俱到,但身为朋友,能帮忙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忙的。”
“你真是个好人。”宿臻道。
他松开攥紧的手,指甲在掌心留下数个月牙形的印记,暗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就很疼。
宿臻问:“舟哥,你现在每天的修行功课是不是还要画符篆?我想再买一些符篆。”
“我每天都要画上一些,你要吗?”贺知舟道,“不用买,我可以直接送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大摞的清心符。
宿臻脸一红,摇头道:“我爷爷说,与人交往,是要有来有往的。你把符篆送给我,我承你的情,可我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你的,只好用钱来买,虽然你也不会缺钱。”
“符篆对我来说,只是每日必修功课的附加品,并不值什么。”贺知舟见宿臻一脸局促,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吧,钱就不用给了,你愿意让我把你的情况告诉我师父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会干扰到你的生活。”
宿臻抬头,有些意外。
他对自己身上的情况半知半解,更没办法理解贺知舟话里内含的意思。
“我忘记了,你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的。”贺知舟道,然后开始为宿臻解释起来。
他告诉宿臻,虽然现在是末法时代,但人们追求长生不老的想法,自古不绝。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行人士之中,只要出了点与众不同的事情,就会引来诸多追求长生之人的探寻,那些人执念太深,几近入魔,一旦被他们盯上,就很难解脱。
他还给宿臻举了个例子,说以前某地出了个厉鬼,以其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都充斥着怨气,他却能保持清醒的神智,不曾伤害过旁人的性命。这样违背厉鬼本性的例子一出现,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最后在那些人的干涉下,厉鬼神智失常,被他们引来的天劫劈的魂飞魄散,没有任何转世投胎的希望。
宿臻听的很认真。
厉鬼在那些人手上都没有撑下来,更不用说他这种普通人。
“不是有修真者协会吗?他们管不到那些人吗?”宿臻问。
“修真者协会中良莠不齐,有能力的又与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能力的人想管也管不到。”贺知舟对那些人是极其的看不上眼的,都什么时代了,还在痴心妄想的家伙,怎么配让他另眼相看,“官方也不是完全不想管,那些人行事猖狂,但也不敢真的无视修真者协会,他们不会对修真者协会的人出手,也很少在普通人面前露出迹象,算是踩着修真者协会的底线行事。”
“你要是加入了修真者协会,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别人,也不会对你造成危险,不过你现在不是不想加入么!”
贺知舟的一番话都是在为宿臻考虑,宿臻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他知道贺知舟不会害他,也就同意了他的说法。
说完了符篆的事情,宿臻迟疑了片刻,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早就和贺知舟说过,他想要去落茶镇的事情。
但是落茶镇不是一般的地方,那是在地图上也找不到的特殊地区。
宿臻想要到那里去,肯定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可以了。
所以他想问问贺知舟想要去落茶镇,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落茶镇的事情,宿臻本就是从贺知舟处得知的,有什么问题,当然也只能问贺知舟了。
在询问了宿臻准备前往落茶镇的日期之后,贺知舟想了想,告诉宿臻,他有个堂弟刚好要在那个时间段去落茶镇办事,到时候可以让他帮个忙,把宿臻带过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得时间越来越久,外边的天色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黑了下来。
贺知舟看了眼阳台,想到上次在奶茶店里,也是这样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他结束了谈话,对宿臻笑了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宿臻把人送出了小区,站在街边挥了挥手,“舟哥,再见。”
跟贺知舟告别之后,宿臻在镇上就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
第二天他就坐上同村人的车,回了西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