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笙略掖了衣裙,扶了安莹的手离去了,旋身时暗色的广袖带起一道弧度,金袖扣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道流丽的霞光,几乎能晃花人眼。
隐约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落了下来,她似乎无所觉察,径自朝前离去了。安莹回眸看了他一眼,下一瞬立即回身,带着陆妍笙从一条偏僻的小道上饶了出去。
司徒彻上前一步,垂着眸子朝地上看了看。那是一个绣了金荷的香囊,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做完,金荷只绣了一半。
他执着香囊凑近鼻尖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地挑了眉,里头的香料是乌沉香的木屑子。
司徒彻眼角极慢地盈上一个笑来——如果没有猜错,这个香囊应当是她做给严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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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后一直等到酉时过,严烨仍旧没有回来。
妍笙坐在窗前的杌子上,睁着空洞的眸子木木地平视前方,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一阵珠帘被人撩动的声响传过来,紧接着又有脚步声朝她靠拢。
头顶上方传过来一个声音,嗓音有些微的沙哑,仿佛疲惫不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她有些委屈的模样,小声道:“等你么。”
严烨叹出一口气,俯身将她从杌子上抱起来,垂下眼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略皱眉,语气略带着几分不善:“你今日出去过?”
他一点弯子也不同她绕,就这么直冲冲地发问,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令陆妍笙感到窘迫。看来是永和宫的这帮子人跟他打了她的小报告,真是可恶!
她有些气恼,支吾了一阵儿方小声地“嗯”了下。
他见她承认,愈发觉得不悦。这丫头委实让人放心不下,这个节骨眼儿上,没有他在身旁,她独自一人有多危险她根本无法想象。他生气了,厉声斥责她:“我曾告诉过你,我若不在,你不能踏出永和宫一步,这些话你当耳旁风么?”
她被唬了一跳,支吾着说,“我给忘了……”
忘了?好得很!他气急了,索性一把将她报到床上翻过去,扬手狠狠几个巴掌掴在她的俏臀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下手狠重,打得她眼泪都包起来,万分委屈地边挣边嚷道:“这不是没出什么事么!你这么凶做什么!居然还打我!”
她声音里头有哭腔,令他的心骤然软下来。他将她捞起来抱着,吻吻她的唇道,“往后不许这样不听话,知道了么?我不让你做的事,必然有我的道理。”
她点点头,蓦地想起了另一桩要紧事来,捉着他的手问道:“皇后和阁老们怎么说?”
严烨伸手挑她的下巴,抚在掌心里捏来揉去,微微笑了笑,“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时候也不早了,该睡了。来,娘娘,臣给您宽衣。”说罢便动手去扯她的衣裳。
陆妍笙大窘,红着一张小脸抓扯着衣带子同他拉锯,“这种事就不劳烦厂公了……”
他失了耐性,也懒得同她拉扯了。今日劳神伤力,得好好找点补偿才行,因径自脱了蟒袍皂靴欺身覆上她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下去。
☆、第82章 心若相惜
日子在平静之中往下过。这日天在下雨,倾盆似的,间或扯上几道火闪响几声雷,分明是午后,天空却压得极低,恍惚间令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闷得人喘不过气。
雨滴击打着窗根,滴答滴答地响。陆妍笙倚在窗前望外头的天,真真是应了“暗无天日”这四个字。浑浑噩噩的色泽,上头萦绕的尽是乌云,狂风呼啸着,将院子里的树吹得东倒西歪,险险有倾倒之势。
风雨声愈是狂躁,愈显得紫禁城死寂无声。
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知怎么了,像是在昼夜之间没了生气,安静得像一个死城。
重见天日的头一天,便遇上这样的天气,可见老天爷是真的同她过不去。她面上惘惘的,伸出手去接外头的雨水。冰凉的粒子砸在柔嫩的掌心,传来细微到极致的疼痛。
大祸似乎在酝酿,风浪也仿佛在蓄势。这场风雨像是大戏开幕前的锣鼓,喧天震响,声势滔天,教人愈发地惶惶不安。
心口堵得发慌,她烦躁起来,反身踱步到殿中,蹙眉喊,“来人!”
“吱嘎”一声,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细碎的脚步声传过来,接着便见一个俏丽的宫娥打起珠帘走了进来,躬身给她见礼,恭谨道:“娘娘,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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