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妃心里一惊,难道肃王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面上却不愿意表露半分,她不想让人看她的笑话,尤其是江窈。
被面前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一通,王淑妃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才不会逞一时之快,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光熙帝那个老不中用的没趴下,一切都不好说。
王淑妃真正儿纳闷极了,这俩人什么时候这般投机了?
……
这一日午时,江窈陪着郑太后一道用完午膳,给老人家念了一段佛经,见郑太后睡得安稳,她这才从寿合宫出来。
走在御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面前有一道身影一晃而过。
“站住!”江窈蹙眉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见了本公主就躲?”
霍统领回过身,像是刚见到她,“给建章公主请安。”
江窈见是他,便没有再多问。
毕竟御林军是负责维护皇宫治安的,当中的统领么,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是……霍统领眉骨上的划痕是什么?看着像是刚被人挠过不久。
江窈悄悄对连枝附耳道:“霍统领娶妻了么?”
连枝摇头。
“那他……太不对劲了。”江窈小声说。
连枝又盯着人看了一眼,霍统领行礼走后,对着自家公主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江窈:“……”心里想着什么,便能看出什么,她才不想拥有什么少妇体质……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如是道。
江窈没有细想此事,真正想多的另有其人,反倒是做了亏心事的担忧起来。
霍统领将这事禀告给王淑妃时,正是当夜子时,月上中天。
“谁给她的勇气,来管本宫的闲事?”王淑妃拉下脸来。
霍统领只好像往常一样,先是嘘寒问暖,手上的动作不挺,一个劲的帮她剥着核桃。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你现在和本宫,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淑妃厉声道。
“怕不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多亏本宫提携。”王淑妃道,“你不会是在怨本宫吧?”
她和霍统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怪都怪光熙帝,若是他十年如一日,常常来她宫里,她又怎么会阴差阳错让一个侍卫统领爬了床。
其实霍统领也很冤枉,他自诩为人本分,晕乎乎上了贼船,皇帝的嫔妃,啧啧。怪他自己没有定力守得住。
一来二去的,难免出了纰漏。
她种种招数使尽,光熙帝毫无所动,都不肯来她宫里坐一坐。
偏偏她和霍统领在竹林争执此事,被郑太后无意间听见,好在霍统领即时拿了迷魂香出来……
王淑妃前几日之所以没有再和江窈纠缠下去,也是这个原因,她在坐小月子,可马虎不得。万一她再怀上一个,光熙帝老来得子再一高兴,她岂不是可以当太后。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本来就是一时糊涂,早就不该将错就错,既然没有了牵绊,不如……”霍统领道,“我总是要娶妻的。”
“本宫弄不好就是浸猪笼,你最轻也是流放。”王淑妃咬牙道,“本宫能有什么法子?陛下现在干脆连后宫都不进了,不是歇在养心殿就是御书房,依本宫看,八成是人老了不中用,力不从心呗,按说也是活该,风流成性的没一个好下场。”
霍统领:“……”怎么感觉王淑妃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肃王过了两日来给王淑妃请安,犹犹豫豫开了口,一张口就是银子又不够使了。
王淑妃联想到那一日江窈所言,肃王什么德行她不清楚?说白了就是死性不改,她再三追问之下,肃王一口咬定没有,摆明了要抵死不承认。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王淑妃脱口啐道。
肃王:“……”他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再说了,告诉王淑妃他一准这事儿又要歇菜。
王淑妃忽然计上心头。
凭什么她们母子俩诸事不顺?
听说光熙帝昨儿闲下来,去了寿合宫,刚好许皇后母子三人都在,三世同堂就这样聚在一块儿听戏喝茶,一派和睦融融的,仿佛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合着这老皇帝花丛里走一遭,临到老要兴起当贤夫?
那她算什么?他沿途里匆匆而过的风景么?
王淑妃没有特别丧心病狂,也没有愚蠢到在宫里直接对着正主下手。
彼时江窈正在凤仪宫,书案上摆着一方磨,她哼哧哼哧打磨着手上的玉,等到玉佩终于成型,
之前在静安寺捡到的玉佩,刻字的玉佩被她埋到现在,她私心决定留作纪念,定期她还会提着小水壶去关照的。
至于现在这块么?看着是有七八成相似的,材质也不俗,就是少了个谢字,江窈本来想找工匠刻个窈,想想太小家子气,整个跟宣示主权似的,说不定还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跟以前他送自己的么,更是完全没法儿比,虽然她预感到谢槐玉肯定会满意的不得了。
他要是早日给自己做驸马爷就好了。
到时候岂不是双宿双飞,无忧无虑?
江窈摊开玉佩,问连枝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