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我知道,其中也包含着一位偷渡的女士,我知晓她的痛苦,希望她能够在这处梦境中抹平伤痛——我已经派优秀且忠实的猎犬家人去寻找她们。”
“你的能力非常特殊,小姐,梦主先生亲眼看到了你是如何让假面愚者吃瘪的,而我则见过你将被蒙蔽的猎犬拽回正道。”
星期日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瞧着,从食指到无名指,像是钢琴演奏那样快速滑过,最后的小拇指则带上了一点额外的力气。
“笃”地一下,发出点儿不甚响亮的声音。
“在匹诺康尼,家族在明,所有对匹诺康尼有所图的人,都在暗。这样很危险。”
瑞秋听明白了:“您觉得我可以成为家族暗地里的帮手?”
星期日:“至少你有这个能力、被牵连进了这件事,同时不算是家族的人。原本,我本人是很乐意去与高尚的星穹列车接触的,然而公司的使节亦来到了匹诺康尼,我相信你对这里的历史有所了解——公司来者不善,我必须将我的时间与精力交付在他们身上。因此,你已经是我所能找到的人选中最合适的那个了。不过,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我想,得先为你说明当前的情况。请一定好好权衡,因为,虽然梦境中不存在真正的死亡,但是,也会有一些死亡之外的危险。”
他停顿了片刻,给了瑞秋一点反应的时间,随后才开始说明情况——第一句就把瑞秋震惊到仿佛有个让人石化的咒语径直打在了她身上。
“这次的谐乐大典,原本和先前那几次的安排一样,并不打算邀请外人前来参加观礼。至少,家族,没有发出这样的邀请函。”
星期日:“不管对方是谁,目的是窃取匹诺康尼的掌控权,又或者是做些更危险的事情——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们打算把匹诺康尼的水搅混,然后浑水摸鱼。”
瑞秋:“所以,您觉得那些被邀请来的客人,都需要被管控起来?”
既然这些人被放进来,是为了把水搅混——那么,只要将这些变量全都按回去,不就成了?
星期日:“……”
他噎了一下,随后低声说:“这样或许有些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家族的客人,哪怕邀请函一开始并非家族的手笔,但如今,我们已经认下。”
哦,那就是对待外宾要更客气点。
星期日:“你与那位无名客小姐有着相似的遭遇,或许你们会聊得不错。据我所知,开拓者们往往很容易亲临一线,遇到一些……旁人比较难遇到的事情。”
瑞秋:“只是跟着吗?”
星期日:“我相信你应该拥有保护对方免入险境的能力,瑞秋小姐,至少在危险的最初几秒,你应该可以挡住。至于剩下的——”
他将一枚素面戒指递给瑞秋:“记得及时寻求家族的帮助,只要连续两次点击指环就行。”
瑞秋接过指环:“那么,我想要从今年到我毕业那一年的全额奖学金,还有,这也算实习,得盖章。”
星期日:“……”
他抬手捏捏眉心,片刻之后没能忍住,还是失笑出声:
“当然,小姐,这是我应该支付的报酬——倘若你不觉得它太少的话。额外在酒店里拥有一间在你毕业之前都可以随时支配使用的客房,怎么样?就算你是折纸大学的学生,最好也不要一直沉浸在梦里,偶尔回到现实休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瑞秋当场就把指环戴上了:“好的,老板。”
第11章 星穹列车的朋友
瑞秋将指环套在了小指上,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橡木公馆。
正如星期日所说的:她之所以会被对方盯上,一方面是因为能力,另一方面则在于,她已经搅和进这件事情里来了。
她已经掺和进了这一桩不怎么美妙,可能还非常危险的事情里来,而且,很大的问题是,她所获得的信息量比起这一局“游戏”里头的所有人都少。
她几乎可以说是从零开始。
知道一个偷渡犯,隐隐约约听到了“钟表匠”这几个字,还和一个假面愚者闹得不愉快了,威胁了一位忆者——这就是她所做的全部。
当然,如果她去找星穹列车的话,她应该可以从那些无名客们身上获得些可用的信息,而考虑到星穹列车一直以来的好名声,瑞秋觉得他们可能也被共享了其他命途派系到目前为止获得的线索。
同样,这也是星期日建议她去做的。
那么,她自己应该怎样抉择呢?
当一个听话的打工人?还是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想法,比如说,用不那么生硬的方式成为星穹列车的朋友?
将心比心,瑞秋自己更喜欢那些没有图谋些什么的朋友——这样的友谊更纯粹,她觉得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大概也是如此。
但是当前这个情况下,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怀有相同或者相似的目的,于是不掺杂着目的的友情几乎完全没可能。
那么……她要怎么做呢?
瑞秋走出橡木公馆,在太阳的时刻那些为数不多允许外人走来走去的地方慢慢踱步,梦境中的阳光每时每刻都能保持着温暖明媚,瑞秋让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
除了怎么和星穹列车搭上边之外,其实瑞秋也觉得星期日的态度有些奇怪。
也不能说是奇怪吧,应该这样说:他知道更多的相关信息,但是他没有告诉她。
被邀请函拉进匹诺康尼的命途有那么多,擅长搞事的不仅仅有开拓这一条命途,要说擅长掺和进所有的事情里,并且把水搞混的,欢愉不是比开拓要厉害多了么?
况且,她和那位花火小姐遭遇之后的战绩并不难看。
所以,为什么是名为开拓的命途?
家族和公司对峙,恐怕也不是很有时间去管着那位欢愉命途的小姐。
嗯……
瑞秋在来到匹诺康尼之前,出于上辈子的习惯以及这辈子改不了的性格倾向,她对匹诺康尼还是做了一定了解的,其中就包括匹诺康尼的发家历史。
她知道家族和公司的恩怨,也知道在匹诺康尼的拓荒史上,几乎什么命途都跑进来干涉了一脚,其中也包括开拓。
如果匹诺康尼没有什么地方是藏着点什么秘密,不能让自由的开拓随意闯入的话……那,大概也就只能往那段过往历史中的开拓命途在匹诺康尼的所作所为上猜测了。
瑞秋的手指在裙子上小幅度地划动着,她其实想要绘制一张思维草图出来,但是先前星期日用轻松平淡的语气说出的关于梦主的那句话令她不太敢这么做。
梦主,平时就以鸟的形态翱翔在匹诺康尼的天空中,像是无孔不入的摄像头一样监视着所有人,听听就够可怕的。
她或许可以以被卷进这件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