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的名字了,就由我来打响第一枪!”[2]
星观察到,随着波提欧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慷慨激愤,越来越昂扬而斗志澎湃,瑞秋的神情也逐渐有所变化。
她有些担心也有些奇怪地观察着自己的这位朋友,意识到她的嘴唇在蠕动,好像有什么话语憋不住了一定要说出来。
事实上,如果星能够借一个蓝牙耳机,并且将其与名为瑞秋的这台“设备”联机的话,那么她将会听到像是黄钟大吕一样的钟鼓鸣声在她的颅骨之内回荡,震荡着嗡嗡的余响。
波提欧,瑞秋和这位巡海游侠素未谋面,但在对方说出这几句话之后猛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信任和亲近感——毫无疑问,这和她的上辈子关系不小。
她当然听说过很多次巡海游侠,这可是她小学初中的时候班上所有人最盼望自己能够加入的组织——巡海游侠几乎代表着一切激烈的理想,一切朴素的公义,对于赤子之心能够打出的可是拳拳暴击。
但是,因为巡海游侠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沉寂了下来,所以瑞秋并不能很好地通过各种新闻动向了解到巡海游侠这个组织——她确实擅长收集信息、盘通逻辑不假,但这也需要有足够多的信息做为土壤。
而她故乡所在的那颗小星球,毫无疑问只能通过星际和平播报这样的广播来或许相关的星际消息。
所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和一位真正的巡海游侠见面的时候,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既视感,会产生——
当世界年轻时,为了所有人的自由而战斗,不分国别不分文明,能够在同一支队伍里听到几十种不同的语言,还有对懦夫蛀虫压迫者的宣战……倘若这样的一股精神无法与“国际纵队”这四个字背后洋溢的精神相互勾连,那还有什么能够与之相匹?
哇……
至少在某一刻,她是真的很想对波提欧说“你们还招人不”。
成千上万的自由意志可以解决,他们的出现,会做为撬动太一之梦的武器,让秩序的基础变得不再坚固,而接下来,便是怎样在梦境的禁锢变得宽松的基础上,将那些沉浸在梦境之中的人从中拔出来了。
这同样是困难的一步,哪怕有知更鸟的歌声做为引导,有同谐的力量构建阶梯,却不表示那些人们愿意做出抗争——事实上,这里毕竟是匹诺康尼。
是什么让匹诺康尼在整个星际获得那么大的声誉,成为知名的度假圣地之一?是什么让游客络绎不绝地来到此处,让富豪们在梦境中徘徊不去,甚至于将这里看做故乡?
是梦。
在美梦之中,瑰丽的幻象以及对于忆质的调动不同于现实,很多在现实绝对无法实现的享受,在美梦之中却是很容易达成的。
换句话说,很多人一开始就是冲着享受和完美的生活来到匹诺康尼的,他们天生来就是被星期日拉过去做为秩序基石的上好原材料。
如果在太一之梦中享受了完美且看起来没有尽头的一生,那为什么还要醒来呢?梦境和现实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是我眼前看到的,只要我心中认为它是真实的,那么它就是真实的。
很好理解,也有很多人的人生中有过这么认为的阶段。
黄泉:“所以,我会让他们不得不自救。当面对着生死危险的时候,自救是生命的本能。”
她握着那把长刀,看起来平静,但是在场所有人无不知道她虽然不算是真正的令使,但能力早已到达了令使的水准,甚至还是令使中格外强大的那一种。
三月七找对了路,她循着歌声小跑过来,一到场就听到了这样的话,有些紧张,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我是说,虚无……”
“是的,会有一定的代价——在于秩序曾经编织的那张保护梦境的网络会被我一同粉碎。”
黄泉说,
“不过,倘若三月七小姐你在担心的是匹诺康尼的人们会不会因此被虚无浸染,那反而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沉眠无相者的阴影自每个人的诞生那一刻便悬浮在所有意志的头顶,换言之,哪怕我们只是平凡地度过一生,我们也算是在虚无的命途上走过了一小段旅程的。”
她对着梦境斩去的一刀确实会带来虚无的影响,但是,也不会太多——一点点,不影响后续的生活。
“其实,秩序构建的这张保护网还是好用的,倘若他们没有想着更进一步,将所有人都拉进同一场梦境中的话,我还挺喜欢这样的安排呢。”
秩序毕竟是曾经镇压宇宙,甚至于让毁灭没有诞生机会的星神,只要不走极端,秩序当然是很向善的一种命途——只可惜,所有的命途中都有极端,假面愚者里头有邪恶乐子人,而就算是无名客这种充满英雄浪漫气质的组织里也诞生过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三月七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这不算是太大的代价,而且,秩序能够做到的,同谐多用点心,也未必不能复刻。
黄泉环顾四周:“那么,就这样——”
“或许……黄泉小姐,其实也不一定。”
瑞秋突然出声,她从走进这个物理意义上的圈子开始就一直在倾听旁人、安静地沉默着,而现在,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少许的不确定。
“您或许不需要斩出那样具有毁灭性的一刀。”
黄泉:“请问,这要怎么讲?”
瑞秋的手指关节发出轻轻的“咔”地一声响,她握拳握得太紧了,但此时她也紧张,所以并未听到这轻轻的一下,她说:“我的灵魂还能记得发生在上一辈子的事情,黑天鹅小姐已经知道了,在我关于前世的记忆中,有一些……与如今的情况、与巡海游侠、还有无名客们相似的历史,以及,那个世界还有一首传唱广泛的歌曲。”
关于她的情况,其实是说来话长而且很难长话短说的,瑞秋对此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
因此,她干脆拽过黑天鹅,让对方帮忙造一个忆泡,让在场的大家共享一下,也省得她多费口舌浪费时间。
黑天鹅已经习惯了随地开始干活这件事,叹了口气:“好的,亲爱的,我帮你。”
考虑到在场都是脑子好使的人,再不济也有充足的江湖智慧,一心二用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瑞秋在黑天鹅制造忆泡并将它们分享给其他人的时候也在讲述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与大家一同入睡,我稍微多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清醒,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星期日和我说的话,我觉得还算有点重要。”
“还有,在,额,我的第二段梦境里头,他和我有一段交谈,不过这段交谈的重要性没有之前那个重要。”
瑞秋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三个月多的记忆里面疯狂搜寻,一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