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法勒有关的历史,这个目的就显得略微有点儿虚无缥缈了。
因为刻法勒一直都在,贯穿了整个翁法罗斯的人类已知的历史,故而想要直接根据关于刻法勒有关的记忆,直接追溯到某个准确的时间点并不容易。
所以,瑞秋想着,她干脆直接触碰着刻法勒来好了,往前走一走,走到她无法感觉到对方那像是坚硬的玄岩还很是粗糙的皮肤、再往前多走上一点点,应该就差不多是在末日到来之前了。
她想要亲眼见证翁法罗斯是怎样迎来最初天外的黑潮的,也想要知道刻法勒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给出了这条预言的。
如果是要见证黑潮第一次落下,那就应该是在纷争年代的尾巴上头,硬要说的话,上一次瑞秋会到艾格勒波利斯尚且飞在天上的时候,就也是在纷争年代,不过这一次她要见证的可能不是某一座城市的终焉,而是一个世界的倾颓之初。
她也不打算换个地方待着了,而是打算就留在奥赫玛。
仅仅是在过去的奥赫玛这里,对照着一些黄金替罪羊的呓语当中的部分,得出一些可能有用的结论——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她记得在黄金羊的呓语文本中有这样的一句话,大概是说文本的主角曾经为世界带来了光和火,但是到了现在,却不得不局限在这一渺小的乐园之中。
听起来很刻法勒,不过也有一点像是艾格勒——总归,黄金替罪羊的呓语看起来就有点像是针对这些泰坦们的一个论述。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在星的描述当中出现的、曾经告诉过白厄他未来会成为救世主,现在大概率已经变成了迷迷的粉色女郎。
对方的人设看起来也是很符合“世界主角”这么个形象的,如果让瑞秋来评价整个翁法罗斯,她会说至少在翁法罗斯本土这里,白厄和这个粉色女子应该是戏份占比最高的两位。
同样,对于拯救世界,这两位能够起到的作用应该也是最多的。
时间又一次开始倒流,那些萦绕在刻法勒身边的文字——也就是缇宝一直以来在解读的预言,也开始像是旋风一样旋转起来。
很快整个世界都旋转到了四周什么都看不清的程度,剩下的全都是杂糅在一起的色块了,一开始还是色块,后来就在视网膜上停留到了逐渐全部都混合在一起的程度——整个世界短暂地暗淡了一瞬间,似乎是艾格勒选择闭上眼睛,于是导致了刻法勒开始背负起黎明神机的时刻。
瑞秋估摸着差不多了。
她重新感觉到了光明,因为在叠加的颜色当中,至少偏明亮的色调重新出现,手边那位泰坦粗糙的皮肤也已经不再能够被她的掌心感知到。
是不是差不多了?
要不先停下来吧?
瑞秋暂停了对于力量的维系:如果最后确定时间不到位的话,甚至还可以继续再对时间进行调试。
她于是没有再让时间继续向前,而是停了下来,让四周已经变成了混沌的色带的那些色块重新分离出来,变成山石树木,变成城市、阳光之下的城市、澄澈的天空、引入了奥赫玛城中,充盈了整个云石天宫。
一旁的奥赫玛已经不见了。
瑞秋四处环顾,除了星期日,以及他那过分多地占据了她的视野范围,也将她的注意力分掉了一部分的耳羽,剩下的……
总之她没有看到什么清晰的人影。
理论上来说,既然在雅努斯波利斯那么远的地方,都能够看到背着黎明神机的负世泰坦,那么理论上来说,此时她应该是能够看到那位高大的巨人的。
但是,既然她没有看到这些……
大概是因为这位负世泰坦拥有将自己的外表变得不那么显眼的能力吧,否则,祂走出的每一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估计都是一场不小范围内的毁灭。
好吧……好吧,没关系。
她仍然扶着星期日的手,随即朝着这座小土坡的下方望过去——未来会被刻法勒站立的位置,原本其实是一座小山,不过看起来在未来的时间当中这座小山会被踏平,又或者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而风化消失。
她看向此时看起来尚且崭新的奥赫玛城。
奥赫玛城其实是一座非常典型的山城,而这样的城池依靠着山岳的轮廓逐渐升高,自然在城墙上会建造出很多的奇观来。
况且,凡大地上的种族,无有不敬仰大地泰坦吉奥里亚,并沐浴在其神力之下的,因而,这会儿看向奥赫玛,能够看到一些在末日来临之后所看不到的景观。
就比如说,几乎是纯白的城墙,寸土不染,洁净得像是在反射阳光的新雪。
对,没错,这里就是在刻法勒的庇护之下,以至于尚且还在纷争的年代的时候,也更为和平并且生活更为宽松优渥的奥赫玛。
当然,哪怕是这样的奥赫玛,也还是会被悬锋城的军队突进到最前。
瑞秋远远地在白色的城墙之外看到了那些和尼卡多利一般配色,并且质地也颇为相似的天谴士卒,在瑞秋看来,它们就有点儿智械的味道。
不过似乎又不是,尼卡多利似乎是从凡人的意识当中制造出这些生命来的,至少在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多天才的情况下,智械的道路尚且发展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从能够“思考”,到能够行动,再到被人类怀疑是否具备感情,乃至于真正拥有感情……
这漫长的一路,如果尼卡多利是从头开始的话,必然会走上极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会比翁法罗斯本身的“寿命”更长。
瑞秋此时已经俨然算是个翁法罗斯历史学家,反正她确实能够做到看一眼就看出来此时正处于翁法罗斯的哪个年代。
她没有掐错时间,这会儿正在翁法罗斯纷争的年代的末尾上,距离天上降落下最初的黑潮,淹没了信仰吉奥里亚的山中之民的一处村落,已经不算太远。
当然,此时灾难尚未发生,也没有人会想到未来会出现这样的灾难,所以绝大多数人担心的无非就是奥赫玛城外的那群军队什么时候才能退却。
倒没人会觉得奥赫玛真的要毁灭了,奥赫玛毕竟是奥赫玛,奥赫玛人为自己出生在这座城市中而骄傲。
刻法勒永恒地庇护着这座城市,所以他们也觉得其实尼卡多利的军队也无法影响到他们什么,顶多就是那些有亲人在军队里头的家庭会有些慌张。
毕竟不管怎么样,战争总归是要死人的呀!
就算获得了胜利,那又不意味着就一个人都不会死了。
在这种轻松中透露出少许紧绷,紧绷里头又带着一点悠闲惯了不是很能紧绷得住的松弛的气氛之中,瑞秋和星期日靠着这两张怎么看都是活人的脸进了奥赫玛城。
奥赫玛的集市当中仍然能够看到很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