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与顾渊坐在承朝宫的屋脊上,此处足以俯视整个吴国宫殿。
林信撑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悠悠道:“今日之事,应该可以分成四派人物。”
他坐直了,伸出两只手。
先动了动左手:“这是皇帝。”然后晃了晃右手:“这是皇帝身边的那群道士,以被杀的那两个道士为首。”
他只有两只手,便拍了拍顾渊。
顾渊笑了笑,把两只手也伸到他面前。
林信拍拍他的左手:“这是太子徐恪。”再指了指他的右手:“枕水村,还有周边城镇的无辜百姓。”
“我原以为,吴国这边的,皇帝、太子,还有道士都是一伙儿的。结果,他们却各有阵线。”
“皇帝求道,太子求权,道士求功德。皇帝自以为万人之上,其实被太子和道士们耍得团团转。”
“道士骗他修建行宫,其实是为了以生魂祭祀,求道成仙;太子则想要即位做皇帝。”
“方才我查探皇帝的药膳,发现药膳不太对劲。太子应该经常给皇帝送药膳,皇帝也已经习惯了,没有防备——换做是我,我也没有料想到,毕竟徐恪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把事情串联起来,应当是这样的——”
“徐恪在平素处理政事时,笼络大臣,插手宫中事务,逐步安插自己的人手。”
“这回修建行宫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兴许他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他假借行宫之事,召集群臣,劝谏皇帝。碰巧在晚膳时候,与群臣一起见证了皇帝驾崩,又不由分说,手刃两个道士,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得了皇位,还顺便斩了祸国妖道。”
“枕水村方圆二十里,被划归行宫,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这件事情,事后再被他废除,也得民心。”
林信抹了把脸:“一开始我也没看明白,他这人的心机,还挺深的。”
顾渊的语气似寻常:“帝王家罢了。倒是那个徐恪,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