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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她因为邵沫的话想起了快开学那会,学校发来的通知。因为这学期开始有部分宿舍进行了装修,所以学校今年开始允许学生在外租房。实在没条件的可以申请住宿,只不过要抽选,贫困生可以直接入选。

岸小真本来也是想按部就班地进行抽选,没什么别的心思,然而那时候她妈跟她说自己这边正好有朋友的房子空出来了,可以降价转租,你去住吧。你不是喜静吗?那样也适合你学习,就是房子有点老。

岸小真摇头说没有,她都可以的。

结果她妈妈忽然若有所思地来了一句:我记得小沈好像就住在那,当初也是我介绍她过去的。

岸小真放在鼠标上,准备点选“确定参与抽选”的手指应声停下,她停了好几秒,最后点选了“确认不参与”。

“那我出去住吧。”

她这么说,将几个月后自己同沈石渍的命运再一次绑在了一起。

岸小真很庆幸也很感谢当时的自己脑子一热,久违地冲动了一次,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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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上的课还有些时间,岸小真骑上自行车在街道上乱逛。司水大学附近很繁华,和老家柏原一点都不一样,骑自行车骑半个小时都不知道在哪落脚好。

踩下脚踏板,掠过无数形色匆忙的人群时,岸小真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简单。起码她没那么多欲望、没那么多想法。

每天七点五十五准时睁开眼睛,关掉闹钟,也不管那天有没有早课。上完课后下午会去社团教室学做饭,没活动的时候就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

午后可能去图书馆坐坐,看看教材,又或者骑着自行车到处跑,直到精力消耗殆尽。

晚上的课结束以后就慢悠悠骑着回家,给自己弄点吃的,看书到八点多,九点准时在床上躺好。

这就是岸小真的一天。

或许有些太过简单,所以没入人群中时才会觉得有点格格不入。可是岸小真并不在意。如今的她还留着过去的碎片,像进化后遗留的尾骨,明明已经不需要却还是存在。

对岸小真来说,她的格格不入始终无法消失。

不知不觉地消磨时光到了要上课的时候,岸小真停在校门口,车头一扭就要转进校门之时突然想起天阴这事。她抬起头,看见密布的云层几乎要压下来,令人心生沉闷。

她下意识摸摸包,想起自己那把折叠伞“卖”给了沈石渍,现在又没有时间跑去买伞了,她只好继续向前,嘴上这才小声说了句:

“希望不要下雨才好。”

/

邵沫坐在第一排冲岸小真招手,岸小真于是就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邵沫特地为她占了窗边的座。

“这雨怎么还没下啊。”

邵沫随口抱怨一句,岸小真没回答。邵沫一扭头才看见她紧绷的脸庞,似乎正要面临什么巨大的困难。

邵沫忍不住笑了笑,教授这时候走进来开始点名,点到岸小真的时候她都没出声,邵沫戳戳岸小真的腰,她这才反应过来。

“……到。”

情绪低得难以置信。

教授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始发上节课的随堂小测,邵沫和岸小真一般都坐在一块,所以邵沫接过自己小测的时候顺手把岸小真那张也拿过来了。

虽然拿过来了但她特意没看,她把岸小真那张放在她桌上以后就看了眼自己的成绩,还算可以,这次小测有道题比较刁钻,其他都很容易。

一般来说,有认真听讲,能听懂教授在讲什么的人都能考个不错的成绩。这个教授判分并不严格。

不过,这是“一般来说”。

她旁边就恰好坐了个不太一般的人。

教授明明已经开始讲课了,大多数人已经把小测收起来了。然而邵沫一扭头就看见了岸小真还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纸。

她也不掩饰,所以邵沫一眼就看见上面那惨淡的数字。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考出这个分的啊!

饶是看了很多次,邵沫还是会不由这么想道。

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刚开学那会,邵沫有点迟到,进教室的时候座位差不多都满了,只剩下第一排有个空座。

她以为那是因为第一排,离教授太近才空了一个座位出来,过去坐下后她一扭头,这才知道了原因。

那是九月初的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窗外投射进来一束束的光,随着楼外的树影在变幻着光暗。

而岸小真恰好就在一束光下,她修长的身子让邵沫想起某个人,但她们给予人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那人的一切会让人觉得惊艳心动,让人想不由自主地靠近,那么岸小真制造出来的氛围则是一种不可轻易靠近、不可擅自触碰的禁忌感。

打个比喻,白希之是那种穿着皮夹克懒懒站在车前,手一勾就能让人轻易上她车的带刺野玫瑰,那么岸小真就是此刻像永远被阳光笼罩放置于大厅中央的一尊大理石雕塑。

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岸小真就应当是个什么都会的完美主义者。而白希之就该是个不学无术的讨厌鬼,从不好好学习,只会嬉笑着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起码邵沫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尽管她心里知道后者是不成立的。因为白希之这人最可恨的一点就在于哪怕她天天都在惹是生非,可从小学起她就永远是榜上的第一名,奖杯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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