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小真疑惑地看了她几秒,但最后还是背上包就走,邵沫看着她走出教室,然后大大吐出一口气。
她就坐在那,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只会考虑男女之间的感情,需要应付的追求对象也只有男的而已,但现在?好像不止如此了。
贺开凡喜欢女孩子,而白希之——白希之她倒是不奇怪,但岸小真怎么也是?
这世界就好像突然被掀开了一角,新的面貌呈现出来,让邵沫有点不知所措。
话是这么说,对她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又不可能是个女同就会喜欢自己啊,这也太自恋了吧。
还有,岸小真的女朋友——有点难以想象。等等,她之前是不是提过一个邻居姐姐……
越来越多的思绪在邵沫的脑海里产生,几乎乱成了一团。她抱着胳膊,一副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变得很生气的模样。
心情越发无法安定,她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的决定。
——算是沿袭了她从小到大的一个习惯吧。
她不假思索地背起包,出了校门打了辆车——和岸小真和白希之都不一样,她虽然是个乖乖女但极其厌恶运动,运动会产生粘腻的汗水,她一向不喜欢。除了体育课以外,邵沫都会尽力避免剧烈的运动。
她很快坐上了车,来到某个小区,从包里拿出的门卡是某个姓白的家伙在喝醉的时候丢的,她事后还在学校里找了好几天不知丢在哪里的门卡,而把门卡攥在手里的邵沫就站在那,背着手看她吵吵嚷嚷的。
跟个傻子一样。
邵沫走进一栋楼,按了电梯,站在门前很熟练地按了六位数的密码,是一个年份日期。
她一开门就看见白希之那只巨大的缅因猫站在门口冲她叫,邵沫轻轻关上门,一看食盆里猫粮都吃光了,就知道白希之这人还没回家。
她也不停留,直接去倒了点猫粮,沫宝叫起来的嗓音跟撒娇似的,还不住蹭着邵沫的小腿。
“好了好了,我再给你添点水去,不要拦我啦。”
嘴上说着这话,邵沫却不由得勾起嘴角,摸了摸沫宝毛绒绒的脑袋——到最后她还是抵制不了诱惑,干脆就坐在地上开始撸整只猫。
猫咪简直就是个无形的时间黑洞,十几分钟就这么轻易消失,直到门被打开,传来一句很无奈的:
“你能不能改一下这个臭毛病?我还以为进贼了。再这样的话我就要换密码了啊。”
白希之一进门就看见沫宝趴在邵沫的腿上,打着呼噜眯着眼睛,邵沫的手指挠挠它下巴,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你换啊。”
“唉,不听人劝……对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沫宝长得太大了点?”
白希之换了鞋子,她脱掉外套,听见邵沫过了会才说:“是挺大的……也太大了。”
白希之闻言笑笑,邵沫又说:“还有,你还在管它叫沫宝啊。”
我还以为你早就给它改了名字呢。
邵沫撇撇嘴,换来的却是白希之很不解的一句:
“那不然呢?”
沫宝除了叫沫宝还能叫什么呢?就像是白希之家的门锁密码,其实就是沫宝的生日。是白希之自己生日的话有点奇怪有点自恋,是邵沫生日的话就更奇怪了,而且……不合适。但如果是沫宝生日的话就正好。
对白希之而言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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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宝曾经是初中旁边那家宠物店里的猫。它是那一窝小猫里长得最平庸,但却最乖的一只。它的兄弟姐妹们很快就被买走,最后就只剩下它在玻璃后头喵喵叫,被常来这家宠物店光临的邵沫看见。
“养猫好像也不错。”
“大小姐,你家不是已经有三只狗了吗?”
而且还都是大型犬。
站在她旁边的白希之帮她拿着书包,像个十足的跟班。
“那不是我的宠物,是我爸妈的。我又没出力。”
邵沫理所当然地说,白希之心想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不一样,不过养猫和养狗确实是两回事。她抬头看了看那只扒着玻璃的缅因猫,不禁脱口而出:“应该很贵吧。”
这话吸引了邵沫的目光——她注视着白希之,有点兴奋地说:“那就一半一半。我的压岁钱还在手里,你就不说了,买来以后就养在你家,你家反正没人,怎么样?”
为什么我的钱就不说了啊。
白希之心想这邵沫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插着兜,又看了眼那只猫说:“邵沫,这可是条生命,不是玩具。我们得想好了才行。”
她拍拍邵沫后背,义正言辞地说:“你想,咱俩现在就是一对要领养小孩的夫妻,这种事肯定得慎重考虑啊,不然到时候可有我们后悔的了。”
邵沫先是很嫌弃地说了句:“谁跟你是夫妻”,但她还是听进去了白希之的话,她想了想说:“那,我再查查资料什么的,看看养猫到底需要什么。一个月后如果我还想养猫,我们就一起凑钱买它,好吗?”
邵沫难得会用这种请求式语气和白希之说话,白希之有些惊讶,但也认识到她对养猫这件事是认真的。
所以她也点点头,说了好。
然而这只小猫在一周后被店家降价,两周后被人看中,那人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一个高中生急匆匆地跑进了宠物店,气喘吁吁地说:“——老板,我两周前就和你说过的,我要买这只猫,还记得吗?原价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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