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时光飞逝,再也回不到以前。
路边停下一辆出租,有人从里面钻出来。
姜允诺看见陈梓琛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走到跟前,而她的手,就这么保留着一丝许可身上的体温,随后便轻轻地挪开。
两个男人互相打过招呼,陈梓琛问姜允诺,我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姜允诺想,是啊,我怎么就忘了接呢?
陈梓琛又和许可寒暄道,去房间里坐坐。
许可看了姜允诺一眼,太晚了。
陈梓琛又说,有时间咱们把合同签了吧?
许可答允,这几天我在厂里,你可以过去找我。
有些细节问题,你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许可笑笑:当然。
而后,就此别过。
步入酒店之前,姜允诺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许可并没有上车。
他倚在车旁,略低着头,点烟。他用手拢着打火机里冒出来的火苗,手心里仿佛藏着一个橙色的光球,在那个瞬间照亮他的侧脸,半掩的眸,还有微皱着的浓黑的眉。
他站在那里,英俊而陌生。
这样陌生而平静的氛围,像是隔了一层雾蒙蒙的玻璃,她憎恶着,却又不敢去击碎。终于,就在她即将绝望的片刻,他抬头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短暂。然后,他侧过脸去,看向路旁灯光闪烁的车流。
进到房间里,陈梓琛看上去有些奇怪,才关上门就要吻她,在往常,他并非如此主动的人。
姜允诺想也没想的避了开去,有些时候,下达指令的并非大脑,而是心。她的心早已疲倦不堪。
今天好累。她说,便要去浴室。
陈梓琛拉住她,低声问道,又不可以吗?
不舒服。她发现自己连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想说。
回国一个多星期,你每天都不舒服。他的指控是成立的,没有能够反驳的余地。
水土不服吧。她说。没办法的,她没有办法可以抗拒自己的反常。对于陈梓琛,她是有些内疚的,除此之外,她不敢也不能想太多。
洗完澡出来,陈梓琛坐在chuáng边看电视。他随口问了句,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她想了想,有三个月了吧。
他仿佛在斟酌什么,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太仓促了,关于结婚的事?
你觉得呢?她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陈梓琛笑了笑,我就是这么问问。他说,然后起身进了浴室。
姜允诺拿了本书,窝在沙发里读着,顺便做了面膜,还可以晾gān头发,她不喜欢用电chui风,她不希望头发向gān糙一样失去光泽。她希望,当他见到她的时候,她看上去不会太糟糕。可笑吧,她想,这就是她,很真实的又无力掩饰的她。
过了一天,陈梓琛见雪停了,便说要和她一起去厂里签合同。
姜允诺看了看窗外的积雪,问,不是可以用传真的吗?她这么说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言不由衷,不是对别人,而是对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姜允诺,总是有着过多的yu念,虽然那个yu念极其简单,只是想借着旁人的辅助,多看他几眼而已。然而,她却觉着害怕。
人类的yu望,最初一点一滴的流露出来,逐渐的,会覆水难收。
陈梓琛回答说,我还是想去车间里转转,不是不放心,合伙人总是打听厂里的qing况,我得给他详细说说。并且,他认为价格还可以再低些。
她在心底于是就有了一点期盼,她觉得,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室外的积雪越来越厚,据说是50年一遇的bào风雪即将来临。然而,由于年关将近,路上依然车水马龙。只是出租车司机们都不愿载客去稍远的地方,别无他法,两人只好改乘客运巴士。
他们买了票,才刚上车,陈梓琛便接到一通电话。
不知是谁打来了,就见陈梓琛在那儿连连称是。过了一会儿,他合上手机,对姜允诺说,朋友进了医院,我得去一趟,你先去你弟那边,我看完了朋友就过去,随后把文件袋塞进她的手里,这里面是拟好的合同,你先带过去给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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