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暖和,他穿着深灰细条纹休闲衬衣,袖子撸到胳膊肘上,露出一截健康的麦色肌肤。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捏着纸烟,一手握着鼠标,翻看屏幕上的报表。
姜允诺走进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贮藏室,心还在一个劲儿的普扑通乱跳,再看看身旁一个摞一个的纸箱纸盒,脑袋立刻便晕了,就想随便抓个什么东西赶紧走人。
纸箱上都标注了人名,有他的也有她的,全是他的笔迹,落笔潦糙却充满力道,潇洒不羁。
写着姜允诺三个字的纸箱全搁在最上头。
她脱了大衣,掂着脚用力推了推,很重,又多使了点力气,上面放着的零碎物件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外间,许可忙问,怎么了?
没事,她说着,瞥了眼地上的一只淡蓝色的小纸盒,便弯腰去拾。
他已经走到了跟前。
姜允诺抓着盒子直起身来,说,找到了。
许可稍稍挑眉,接过去掀开盒盖,问道,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她低头一瞧,满满的一盒回形针,不由傻眼。
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项链,递到她的眼前:或者,你想找的是这个?
那枚吊坠沉甸甸的摇晃着,反she出闪亮而细碎的光彩。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v第72章一年将尽夜v
两人之间,隔着那条项链。
姜允诺微抿嘴唇,盯着那只垂落的戒指,却努力忽略许可手上戴着的,相似的另一枚。
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似要jiāo还给她。
她低声说:谢谢。而后,下意识的想去接过来。她是那样的紧张,几乎已经忘了,戒指的丢失全然拜他所赐。
许可笑了笑,答道:用不着,适时地收回手,却是不给她。
姜允诺讶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相对无语。
他走出储藏室,把她独自扔下。
姜允诺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纸箱上,听见外间打火机掀开的叮当声响。屋里很静,窗外突然爆起一声炸雷,她心绪沉浮,纷扰缭乱,不觉被吓的一哆嗦。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她慢慢的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窗户dong开着,清冷的空气带着pào竹破碎的气息扑面而至,许可靠在窗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烟。
她瞄了眼桌上的烟灰缸,更是心烦意乱。
今天除夕,他突然开口,窗外,万家灯火,繁荣平和。他转过身来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微微怔住,也说:用不着。她犹疑的看向他的手,细细的银链缠绕着他的手指,吊坠藏在他的手心里。
他会意,却是说道:这个,你没必要再拿回去。他微微朝窗外扬起手,那银色瞬间闪烁,而后消失于暗夜之中,他说:或者扔了更好。
你她不由惊叫出声,睁大眼睛瞪着他,嗓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你凭什么乱扔我的东西?
他默不作声的吸烟。
她站在那儿,qiáng忍着眼泪:那是我的,你凭什么要扔了它
四目相对,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的脸,更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再也无法忍耐,终是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你总是乱扔我的东西我讨厌你恨死你了此刻,她觉得自己láng狈极了,只得无措地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然而却无法弥补。
诺诺,他喊了一声,嗓音似乎有些哽咽。
他按熄了纸烟,快步走过来,抬起她的脸,看她哭得无可抑制。
他说:傻丫头,我没扔啊,在这儿呢,他摊开手掌,属于她的那枚戒指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轻轻搂住她,别哭啊,你别哭
她使劲地推他,呜咽着:你说不哭就不哭我要是忍得住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抑制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道歉。我他妈就是一白痴,就是一浑蛋我总是管不住自己,就想惹你生气。要不你打我,只要你不难受了,怎么样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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