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元那边在沉沉走后,偷偷摸摸地溜进少年的院子,他之前对沉沉说的院子外面有机关,没有骗她,只不过他早就摸清了机关布置,想不知不觉溜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齐子元犹豫一下,四下望了望,轻轻一个纵跳,就跃上围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明明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动作却是说不出的潇洒。
大厅内空无一人,便附下身,像只大壁虎一样,无声无息地“游”下了围墙。一个翻身就潜到了窗边墙角暗影里,谨慎的靠在墙上。一个动作做起来熟练无比,看来以前没少作梁上君子。
房间内两个人正在争吵,并未控制声量,那些话很轻松就进到齐子元的耳中,“你怎么还停留在玉门关,也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后来的青衣人的声音,他的声音齐子元很熟悉不会听错的,是江有道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雪山派马上就是你的天下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个声音稍显稚嫩,很是得意,肯定是红衣少年的声音。
江有道低声苦笑到:“我问你,那个黄掌柜是不是你杀的?”
少年供认不讳,“没错,是我杀的,他听到了我们俩的谈话,还想逃走,当然要灭口,你怎么知道的。”
就听屋内椅子一动,“他听到了我们俩的谈话?可有走漏风声?”
“这到没有,他第二天便被我灭口,并未跟什么人接触,那个买下栈的掌柜,我也去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江有道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现在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官府已经找上雪山派了,说此事是江湖人所为,希望雪山派能查明真相。”
少年毫不在意,“那又怎样,老东西已经死了,只要你当上掌门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听见江有道一掌拍在桌子上,将茶杯震的东倒西歪的,“可恨这个老东西,临死前留下遗命,要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们杀了老东西,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闻言,齐子元攥起拳头,果然是他们害死了师父。齐子元按下自己的恨意,想听听他们还想怎么样。
江有道一脸愤恨,“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原来他是想让他的宝贝徒弟出门历练,好继承他的位子。”
少年六神无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是宝贝他的徒弟吗?好,那就让他的宝贝徒弟下去陪他。”
听到这里,齐子元也没有必要再听下去,轻松溜回自己的小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次日,栈。
杳杳的药浴效果果然很好,沉沉这一觉睡得非常好,足足比平日晚起了半个时辰。
不过三日后她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每天早上一定要按时起床练功,这三天是清叔给她的适应期。平日里清叔对她是千依百顺,唯有练武上对她十分严厉。
今天阳光很明媚,雪地在其照耀的熠熠生辉。沉沉打开窗户,就见清叔已经站在后院等着她了,沉沉赶忙穿好衣服,收拾好下楼。
“今天慢了一刻钟,念在是第一天,就不重罚,多练一个时辰吧。”
沉沉听后双手垂在两侧,双足并拢,低头看着脚尖,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知道了,清叔。”
清叔两手背在身后,对着沉沉训话:“既然要好好学功夫,我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定会对你严加管教,吃了苦头可不能叫苦。”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沉沉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往往都有个毛病,就是不肯用功。她之前学起轻功,更是习惯投机取巧,但是手上功夫这样可不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战场上交手凶险万分,沉沉若是不沉下心来刻苦努力,他可真就将她送上了黄泉路了。
尽管他心里不舍得,但也一定要装作疾言厉色的样子。“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要联系前天晚上我叫你的功夫,我亲自监督。”
清叔之前从没都没有这样严厉过,沉沉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但也知道清叔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好,乖乖点头,“清叔,我知道。”
清叔先得给她一本薄薄的册子,“从今天开始,你先练半个时辰五禽戏,每一式要坚持九十息。”
名医华佗模仿虎、鹿、熊、猿和鸟的形神而创五禽戏。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他要求沉沉练习它,所求不过是舒展筋骨、畅通经脉。
这些姿势每个看起来都不难,但是坚持九十息之后,面色就有些通红,气息微喘,有些支撑不住。沉沉只觉得嘴里发苦,紧咬牙关坚持下来,暗感习武不易。
两个时辰之后,沉沉已经昨天晚上清叔叫他的功夫学会了,又反复地练习,在清叔首肯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杳杳已经端来饭菜,等在房间里了。“已经有人来了,清婶在下面忙着,我就先帮你端上来了,快吃点吧。”
是沉沉最喜欢的瘦肉粥。
过了辰时,栈中就有人上门了,沉沉下到大厅,小七正在端茶倒水,瞧见有人来,笑着把人迎进来。
清叔站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珠,沉沉的动作瞒不过他,抬起头,“杳杳在厨房帮着你清婶的忙呢,去厨房找她吧。”
沉沉摇摇头,“清叔我昨天本来想和你商量的。”
杨清放下算盘,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小主人,“您有什么想法?”
对于清叔态度的转变,沉沉也不吃惊,从身份上来说她是主,从情份上来说,清叔更像是他的父亲,叫她读书,授她武艺,她沉吟了一会儿,“清叔,您以后就不要叫我小主人了,您已经报答了我父亲对你的恩情,以后您就把我当自己的侄女就好,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分担你肩上的担子了。”杨清是这一家人的主心骨,即使有任何问题也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他用他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沉沉的话让杨清这个七尺男儿瞬间红了眼眶,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的小主人成长的比他想象的更出色,他转过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谢谢你,沉沉。”感谢你肯定了她的付出。
沉沉转过身去,不去看清叔有些失态的样子,笑着走去厨房,清婶现在一定很忙,她要赶快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