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心的,不愧是亲父子!
隔日内阁再议征兵之事的细则时,由于这些个重臣都有仔细考虑过,这事儿就不像是荣国公能提出来的,十有**是太上的主意。因为在早些年太上平藩乱的时候,就曾想过要这么干,不过那时候太上势弱,被内阁驳了回去,最后不了了之了。
然后大家对贾代善再度提出空饷的事儿,都同意从严、从重处理,反正你贾代善是兵部尚书,你管的越严越好。
俩事儿一结合,谁都把贾代善当作是太上的“喉舌”、“傀儡”了。再看圣人端正的认真样,余下的事情,都配合着圣人快速做完了。
贾代善对太上终于“背锅”了,心生欢喜,回家以后就把这事儿说给贾赦。
“父亲,太上是不在乎的,他一心只为了江山传承。就像父亲宁可替儿子上征兵的折子。”贾赦说的感情真挚,对父亲的孺慕、感恩的态度,让贾代善一瞬间既满足又有点尴尬。
“那个,那个,为父去做这件事儿,别人会认为是太上的主意。要是你去做,圣人可能就没这么顺利达到目的了。”
贾赦闷声嗯了一下,知道父亲说的很对,圣人还没有那么大的威望,摆弄得了内阁和下面的州府县郡的官员。
太上和贾代善联合出手,使得征兵令顺利地颁布下去了。与此同时还有朝廷的鼓励生育的政策。
不论生男生女,五岁以下一月都有十斤米的补贴。五周岁以后必须送去读书,免束脩中午管一顿饭。
十岁以上的男孩子与女孩子分校读书。女孩子可以在女校继续读书五年,学习各种技能,比如纺纱织布,护理,算账等等。学习二年后开始实习,还有实习的工钱领。
男孩子15岁以后,可以选择去做工,还是继续学习。学校也开始分科,从文、学武,学到18岁。
所有这些都是免费,格物、数术等课程将占与四书五经一样份量。
这最后一条,是工部郭尚书联合贾代善,怼过国子监和翰林院的饱学夫子、翰林学士换来的。
即一句话——文章做的好,在夷人的火炮打到城头的时候,怎么办?
内阁对圣人给与孩子这么大的补贴,甚为担心,怕朝廷承担不了。反复讨论后发现这样的补贴,才能使百姓愿意多生养孩子。
圣人感慨,“南洋那大片的地方,都需要人。安南那里也是平了乱、乱了再平,以后从广西多多移民过去,自然就好了。”
转过年,从西洋回来的船队不仅带回来了最新款的纺机,还带回来了大批的格物、数术方面的书籍,最令圣人震撼的是,他们不仅带回来最古老的数款蒸汽机,和相应的资料,还带回来一些愿意在大景继续做蒸汽机研究的人。
为此,圣人在太上的长春院附近选了一片地,给有志于从事格物、数术研究的人,建了一座超过翰林院和国子监规模的皇家科学院。
第一任科学院的院长就是兴业伯戴梓。
圣人将兴业伯戴梓传到文渊阁,指着御案上的铁皮小船给戴梓看。
“兴业伯,朕想如果这蒸汽机能用到战舰上,和风帆结合起来,是不是会在速度上获得更大的优势?如果可行,铁船就可以替代木船了。”
有关铁船的问题,圣人和戴梓已经讨论过数次。由于水碓在冲压枪管替代人力方面,所起的巨大作用,使得戴梓对圣人有着盲目的热烈崇拜。
从西洋带回来的蒸汽机,戴梓已经连续琢磨很久了。他甚至带人拆开、装上,折腾了几个来回,想着怎么在冬季的时候,用蒸汽机替代北方停工的水碓。
圣人的话,把他引导另一个思路上。
“圣人,要是用这个机器替代人在两侧划船……”戴梓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圣人,要是船身倾斜的时候,有一侧就不能划水了,怕是会原地打转。”
他陷入沉思。
圣人自己摆弄着手里的铁皮小船,好半晌以后,决定给戴梓更多的启示。毕竟南洋哪里的形式,没有绝对的压倒性武力优势,李准对付不了海上的马车夫、守不住马六甲海峡的。
圣人把手工折叠的、插在木棍上的纸风车,往铁皮船尾一插。
“兴业伯,如果这个蒸汽机,能带动这木棍不停转动,船尾下面这个风轮就能不停地划水,驱动铁船前进的动力就有了。剩下的是控制铁船的舵了。至于你说的单侧不能划水,这样就能避开了。”
戴梓看着圣人一手拿着铁皮船模型,一手转动木棍给他做示意。他一边对圣人点头,一边说道:“圣人,老臣明白了。老臣告退,老臣回去好好想想。”
“兴业伯,不急,你看看这个。”
圣人拿过一个圆溜溜的小球,往御案一惯,那小球就弹了起来。
“这是从南洋带回来的橡胶,弹性好,朕让人在马车轱辘上垫了一层,就不那么颠簸了。这东西不溶与水,怕火,朕想你或许能用到。”
戴梓一心都在圣人才说的铁皮船驱动上,接过发财给与他的一个大盒子,匆匆回去科学院忙和去了。
这年的春天,有礼部的官员提醒圣人该考虑选秀的事情了。福亲王也和圣人说起这个问题,说是宗室的子弟婚配等待圣人在选秀后指婚。
圣人在慈宁宫用过午膳,把太孙和贾瑚赶了去歇晌儿,和太上皇说起这件事儿。
“明允,你现在不同在东宫了,也应该再添几个人了。”
“父皇,儿臣现在有五子一女,三个儿子是嫡出的。儿臣在前朝的事情多,暂时不想添人。父皇这儿是怎么个打算?”
“明允,朕这里的妃嫔,朕已经让周院判给她们都用药了。朕不想你再有新的幼弟幼妹了。还有上一次选秀留的人太多了,朕不想百年后在史册上留下好色的一笔。”
太子点头,太上让周院判用药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
“父皇,那宗室其他子弟的婚配?”
“让他们自行聘嫁好了。”太上觉得除了福亲王世子,其他人与皇室已经远了很多,没必要为他们的婚嫁、从儿子费尽心思划拉的那点儿银子中掏出一两。
圣人与太上达成宫里不进人的一致意见,叫了福亲王和礼部齐尚书,对他俩说:“皇祖母薨逝,太上伤心不已,这几年宫里就不进人了。”
福亲王就有点着急,他可有好几个庶子,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如果宫里选秀,他求求太上皇,怎么也能给自己一点面子,那几个庶子也能选到相应好点的岳家。
“圣人,宗室有不少到了婚配年龄的了。”
“太上说了庶子就各家自行聘嫁吧。伯王,这以后除非亲王、郡王的世子,宗室的其他人,朕是没有多余的功夫,考虑为他们指婚的。齐尚书,五年之内,宫里不会选秀的。”
齐尚书点头,太上能坚持礼法,圣人能不贪女色,如此帝王,大景前程之日可待。
福亲王垂头丧气把圣人的意思传达给宗室,他深深地感觉到侄子做圣人、弟弟做圣人的区别,对自己来说差别太大了。